“老張,時間到了,怎麼還不開始啊?”秦政委掏出一塊破舊的懷表。
“政委,你那啥表啊?還有五分鍾才到時間,我跟劉陽副團長剛不久才對過時間的。”張世振掏出金懷表。
“唉……破表,每天都偷懶,天天都要對時間,結果還是慢了五分鍾,這要是靠它指揮打仗,豈不是誤了大事?”秦政委滿臉的懊惱。
“政委,您這懷表有點曆史了吧?老了,該讓人家退休,不能讓人家再鞠躬盡瘁了。回頭我讓人給您再弄一塊,即便不是金的,也得是新的,必須不偷懶。”石天柱對秦政委笑了笑,又直勾勾地看著張世振。
“哎,老石,你看我幹嗎?可別打我這塊表的主意,那可是別人送的,不能給別人的……”張世振趕緊把懷表裝進懷裏。
“瞧你,不就一塊破表嗎?就算是金的又能值多少錢?我知道那是別人送你的,珍貴!再說我又沒問你要,政委也沒問你要,你心虛啥?我是想看看有些人自不自覺,自己享盡了榮華富貴,給別人喝點米湯行不行啊?這麼大個政委,還是老上級,居然拿這麼破的懷表,我不知道有些人臉上發燒不發燒?”
“嘿嘿……政委,老石,都是我不好,沒有及時關心領導的生活,我向領導表示深刻的檢討,並保證在不遠的將來,一定為領導弄塊嶄新的懷表,手表也成!不過,天地良心,我不是沒有關心過領導,以前咱政委,那會還是主任,配槍確實有點舊,我就把自己的配槍給了主任……哎,政委,那槍還好使吧?”
“嗯,還行,是把好槍!有一次鬼子偷襲,我帶領警衛連阻擊,還用它打死了一名鬼子。確實是把好槍,比我以前那把破槍不知錢還給了多少倍。”秦政委拔出張世振送的那把擼子,愛惜地看著。
“唉吆!這活還沒幹呢,就開始擺上功勞了,還要不要臉啊?我要是像有些人那樣,早就……”
“轟……”一聲巨響打斷了石天柱的話音。張世振縱身躍起,撲到瞭望孔跟前,舉起了望遠鏡。
“轟轟轟”炮聲接連響起,有迫擊炮,還有擲彈筒,一顆顆炮彈劃過夜空 ,砸向子母河對岸。火光中,張世振看見一座座工事被炸塌,許多暗堡都冒著白煙,也不知把什麼東西點著了。
“噠噠噠……”輕重機槍一起打響,密集的子彈射向對岸,壓製著殘存暗堡和工事裏麵射出的一串串子彈。
炮擊了不一會,就聽一陣響徹雲霄的怒吼,子母河北岸躍出數百條矯健的身影,在大炮和機槍掩護下,衝上冰封的子母河,向對岸猛衝過去。這是張世振駐守河曲村以來,第一次向對岸的鬼子漢奸發起大規模的正麵攻擊,也是暫編團第一次向鬼子駐守的據點發起大規模的正麵攻擊。
“政委,你跟老石守在團部,我去看看。”張世振不由分說鑽出了碉堡,警衛員小春趕緊跟了出去。
“老張,你不能去……”秦政委大聲喊道。可是張世振已經衝出了老遠,頭也不回,氣的他直跺腳:“這個老張,簡直是……”
“鄭越!”石天柱大聲叫道。
“到!”鄭越從後麵衝了出來。
“團長出去了!”
“副政委,看見了,二蛋和大熊已經帶領惠兒班跟跟了上去。”
“那你怎麼沒去?”
“政委還在這裏,您也在這裏,我們必須保護!”
“亂彈琴!團部那麼多部隊,還有特務營和三營那麼多部隊,要你們保護?帶著你的偵察大隊,寸步不離團長。要是團長少根毫毛,你就別回來了。”秦政委命令。
“請政委放心,偵察大隊在,團長就在;偵察大隊不在,團長依然在!”鄭越向秦政委和石天柱敬個軍禮,貓腰鑽出了碉堡。
張世振跑到岸邊,鑽進了劉陽的臨時指揮所。這是以前挖的機槍掩體,後來慢慢擴大了一些,上麵搭了幾根粗大的圓木,就成了臨時指揮所。
“老劉,怎麼樣?”張世振舉起了望遠鏡。
“團長,炮擊的效果相當棒,特別是特務營的兩門炮,幾乎百發百中,對麵那幾個暗堡工事全被炸毀了。兩個連都衝了過去,由特務營副營長溫千統一指揮,此時正在向那些暗堡工事發起猛烈攻擊。”劉陽舉起望遠鏡觀察著子母河對岸。
“百發百中不可能,能有大半擊中目標就相當不錯了。不過,老範調教出來的兵,不會有大的差錯的。瞧,據點開始打炮,這下有好戲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