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天有不測風雲，一夜過後，居然起了霧，還是濃霧，子母河對麵一片霧茫，什麼都看不見了。幾個人都建議推遲，等霧散了再發動攻擊。唯有秦政委給吳凱撐腰，說決定了的事情，就是天塌下來也要堅決執行，何況大霧對己方不利，對皇協軍同樣也不利。吳凱非常感激政委的支持，也堅定了決心。
“開始！”吳凱看了看表，下達了命令。
“轟轟轟……”一聲聲巨響，大炮開始怒吼了。一顆顆炮彈越過子母河，穿過濃霧，射向對麵的暗堡工事，有的還飛向更遠處的皇協軍據點附近。
看不見彈著點，隻能憑聲音判斷大致方位。好在事先都經過了相對比較精確的測量，即使偏離目標也不會太遠，照著既定的目標打就是了。
“轟轟轟……”對麵的鬼子偽軍也開炮了，一顆顆炮彈落在沙袋牆周圍，騰起一股股塵土。這都在預料之中，也都做好了各種準備，所以大夥並不慌張，按照事先定好的計劃隱蔽躲炮，指揮戰鬥。
“噠噠噠……”對麵暗堡工事機槍打響了，一串串子彈直往沙袋牆上落。前幾天這些暗堡大都被搗毀了，一營和二營撤走後，偽軍又很快把這些暗堡修複了起來，並且增加了防禦力量，兩挺重機槍也搬進了暗堡。隻要這兩挺重機槍在，恐怕很難有人能衝過子母河。
“噠噠噠……”暫編團的重機槍也打響了，密集的子彈射向對麵，壓製對麵的重機槍。雙方隔河對射，而且都隱蔽的很好，居然一時半會都無法壓製住對方。
“奶奶的，把那兩挺重機槍給老子幹掉！”吳凱怒吼著。
擲彈筒射程不夠，打擊重機槍陣地依然由迫擊炮來完成。幾名觀察員趴在岸邊觀察了半天，終於確定了兩挺重機槍的位置。於是，兩門迫擊炮怒吼著，每門炮都砸出去五六顆炮彈，終於幹掉了一挺重機槍。另一挺也啞巴了，不過很快又打響了，但是準頭等方麵已大不如前了。
“衝！”吳凱再次下達了命令。他想衝出沙袋牆，卻被秦政委攔住了。
“指揮員的位置任何時候都不能無人，另外也請你不要過分幹涉下麵部隊的作戰。”秦政委麵如沉水。
“是！”吳凱不敢動彈了。他可以跟張世振拍桌子，可以跟高有倉罵娘，可以對張明水、唐平等人發號施令，就是不敢對秦政委說半個不字。別說他不敢，就是張世振和高有倉來了，照樣都得服服帖帖！
這次打衝鋒的是二營兩個連。在炮火掩護下，二營很快就衝上了子母河北岸，向數百米以外的暗堡工事勇猛衝去。
暫編團把攻擊出發地放在子母河南岸，盡量縮短攻擊的距離。這都是公開的，沒有任何秘密，大白天都可以看見，晚上對岸要是打起大號手電筒也都看得清清楚楚。
吳凱原想著對麵的皇協軍也會把防禦陣地盡量靠近子母河岸，防止暫編團衝上北岸。如果是這樣，那擲彈筒就可以用上了，關鍵時候還可以用集束手榴彈。
誰知皇協軍壓根沒有這麼做，依然還在距離岸邊好幾百米的地方構築防禦工事，好些工事比以前更遠了。雖說防禦的難度增加了，可也增加了攻擊的距離，這片幾百米的開闊地就是死亡之地！
二營兩個連奮勇衝殺，速度很快。南岸的炮火延伸了，輕重機槍也抬高了槍口，有的幹脆不打了，怕誤傷大霧中的的二營。
眼看距離暗堡工事隻有一百多米了，已經能看清楚暗堡噴著火舌的槍眼。前沿指揮的二營副營長剛要命令衝上去，結果剛才已經被打掉的重機槍突然複活了，密集的彈雨掃了過來，副營長當即倒在地上，正在拚命衝鋒的二營也被死死壓在地上動彈不得。
“迫擊炮，給我把那挺重機槍幹掉！”吳凱狠狠地捶著沙袋。他從望遠鏡裏隱隱約約看到攻擊受阻，再仔細一聽，就是剛才那挺重機槍攔住了去路，異常惱火。
“轟轟轟……”迫擊炮一個三發速射，炮彈呼嘯著砸了過去。可能會誤傷二營，但是已經顧不上那麼多了，再說二營都伏在地上，正好是個機會。如果二營繼續爬起來衝鋒，那就不敢隨便打了。
那挺重機槍再次被打掉了，可以二營卻撤了下來。就在那挺重機槍複活的同時，又複活了好幾挺輕機槍，還有十多具擲彈筒瘋狂發射，密集的彈雨直撲二營，給二營造成了重大傷亡。加上副營長身負重傷，接替指揮的一連長隻得命令撤下去，一直撤回了南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