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顫抖的手在破碗裏摸索了很久,這才摸到了一搓飯,慢慢地縮回手,顫抖地塞進嘴裏!
匡尹文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跟老鼠一起共食,胸口那種強烈的反胃感覺,陡然而增!腳下一不小心踩到了一個石子,發出一點響動!
沒想到床上那人的卻突然朝她這邊望來,盡管那人的整張臉被雜亂的銀發遮住,可是,匡尹文還是能感覺到他那兩道如刀一般鋒利的目光朝自己射來!
既然被發現了,也就沒必要再躲藏,她走了出來:“前輩,對不起!我無意中進來這裏,並非有意打擾您!請您包涵!”心中暗暗讚道,好犀利的眼神!這一定是個武林前輩!
石床上的人怔了怔,卻並沒有出聲。
匡尹文眉心攏了攏,還是有禮貌地說:“在下匡尹文,敢問前輩尊姓大名?為何被囚禁於此?”
可是,對方除了沉默還是沉默,並沒有回答匡尹文的任何問話,匡尹文可以肯定這個人聽得懂她說的話,可是,卻不回答她的問話,難道這個人是個啞吧嗎?
看到洞中沒有其他人,匡尹文扶著疼痛不已的肩膀走了過去,坐到一旁的凳上,先不管這破爛的人,她肩上的疼痛像被萬針紮過般疼痛,暗想,那個妖孽女人使的是什麼武功,她剛才根本就沒有看清楚,就隻覺得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內力朝自己襲來,幸虧她閃得快,要不然,那一掌要打在她的胸口,那她真的沒命了!
匡尹文盤膝而坐,暗自閉目運功療傷,可是,身上的那種疼痛感並未像以前一樣,用內力療傷就會減輕痛楚,反而痛更甚剛才!
“呃!”她撫著疼痛不已的肩膀,忍不住發出了一聲痛呼!
正是她這聲痛呼,讓床上的人抬起頭來朝她望了一望,那顫抖地手慢慢地分開了纏繞在臉上的亂發!
待亂發撩開之後,看清楚他的樣子,那赫然是兩年前被花無痕毒啞,廢了武功,經脈盡毀的風辰烈!
可是,匡尹文並不認識他,隻是看清他的容貌時,心中也不禁震了一下,雖然那人臉上髒汙不已,看起來雖然蒼老,但那不怒而威的眼神,那剛硬的唇角,這樣不俗的氣勢,此人決非泛泛之輩,難道他是被無花穀的人關在這裏的?
心念一動,匡尹文忍住疼痛問道:“前輩!您,您說不出話嗎?”
風辰烈怔了一下,卻還是點了點頭。
匡尹文大喜,原來這老人聽得到自己說話,繼而問道:“您,您是被人關在這裏的嗎?”話一出口,她猛然驚覺自己問話是多餘的,眼前的一切不就是最好的說明了嗎?還有誰會自己把自己關在這暗不見天日的洞中。
果然風辰烈身體僵了一會,那蒼白得毫無血色的嘴唇抖抖,似乎有千言萬語要說出來,隻是苦於無法出聲,那雙淩厲的眼神卻已說明了一切!
匡尹文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恨,那是一種積存已久的恨!
“前輩,對不起!是我不該……您是被無花穀的人關在這裏的嗎?”匡尹文知道這樣久居洞中的老人,性格都比較乖僻,她不能輕易觸怒他!
風辰烈再次點了點頭,也證實了匡尹文的猜測。
身上那種劇烈的疼痛感又傳來,匡尹文撫著肩膀痛呼一聲,看上去十分的痛苦!
風辰烈不解的望著她,似乎在詢問。
匡尹文忍住疼痛答道:“我被無花穀的那個妖孽女人不知道用了什麼邪門的功夫傷到了,身上有如萬針紮一般疼痛……”
風辰烈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似乎因為匡尹文的話而變得激動不已!
匡尹文注意到了這些,既而問道:“前輩,您認識那個妖孽般的女人嗎?她現在是無花穀的穀主,是她將您關在這裏的嗎?”
風辰烈猛地點點頭,眼中閃著更濃鬱的恨!
匡尹文蹙起眉頭,撫著肩膀,像是自言自語的說:“原來是那個女人把你關起來的,她的武功太可怕了!我的這個肩膀像是廢了……”
風辰烈忽然慢慢地伸出顫抖不止的手,好像示意匡尹文過去!
匡尹文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走了過去,坐到他的身邊,他身上估計是很久沒洗澡了,一股難聞的味道撲鼻而來,匡尹文緊了緊鼻子,還是硬著頭發坐到了床上。
隻見風辰烈顫抖地手沾著口水想在石床上寫著什麼,可是,石床頃刻就隱去了字,他有些懊惱!
匡尹文看到一旁的角落裏有些帶顏色的軟石子,於是將它們拿到石床上,遞給風傲辰烈的手中。
她知道這個老人肯定想說什麼,於是,問道:“前輩,我叫匡尹文,請問您尊姓大名?”
隻見他顫抖在石床上歪歪扭扭地寫著‘風辰烈’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