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重新把眼神落在顏如玉身上,見她不急不忙,仿佛成竹在胸,莫非,這菜,她也熟悉?

“敢問顏姑娘,是否經常做這道菜?“

顏如玉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怎麼會,我就是個獵戶家的孤女,哪兒有機會經常碰到這種食材?你不就是知道這一點才定的菜單嗎?”

不就是故意選了身為平民的她接觸不到的材料嗎?

在她洞悉一切的眼神中,陳大廚心中有鬼,不敢再開口,隻好將目光放回品菜的人身上。

吃完那蔥燒海參,大家互相看看,推選出了一名代表發言。

“這兩道菜無論是色香味,還是口感,都不相上下……”

陳大廚心中得意,他的海參明顯比顏如玉那幾隻大了一圈,其他的都差不多的話,豈不是明他勝券在握!

顏如玉卻一點兒看不出焦急,隻安安靜靜等著宣布結果。

“……因此,我們一致認為,獲勝的是顏如玉!”

陳大廚傻了,怎麼會是她?

“不可能,你們看清楚,我這份海參明顯品相更好!”

眾人不忍,想了想,還是在他耳邊悄聲了幾句,聽完這人的解釋,陳大廚臉色慘白,哆嗦著嘴唇問顏如玉:“你句實話,這海參,你是怎麼燒的?”

顏如玉咂咂嘴,答的十分痛快:“跟你學的。”

她補充道:“雖然高湯和調味我是自己來的,但是燒海參的手法我是剛剛看你做的時候學的,這算偷師嗎?”

大廚們一般都有自己的獨門手藝,這些絕學,那是連徒弟都不會輕易教授的,俗話得好,教會徒弟餓死師傅,誰也不願意讓自己不再那麼獨一無二。

但是要想把一道菜的全部過程完整的藏住,那也是不可能的,二廚和學徒總要在一旁打下手,因此廚房裏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在不特意湊近了偷學的情況下,能窺得多少奧秘,都是自己的本事。

若非有這麼個潛規則,誰還會願意去當那報酬少苦活多的學徒?

是以顏如玉這行為,也算得上是正大光明。

這也是陳大廚臉色這麼難看的原因:“你是,你光是站在旁邊看我動作,就知道了蔥燒海參的要領訣竅?”

顏如玉自己夾了一筷子放到嘴巴裏:“對啊,也不是很難嘛!”

陳大廚如遭雷擊!

偏偏龐員外還要湊熱鬧似的問了句:“我倒是覺得顏大廚這份更和我口味,陳大廚的那個太軟爛,吃起來不得勁!”

他問顏如玉:“這菜經常燒吧?不然火候怎能掌握的這麼好?”

顏如玉嘴角翹起:“不啊,第一次。”

她笑著看了一眼備受打擊的陳大廚:“誠如傳聞所言,我就是個一無背景二無名氣的廚娘,連酒樓都沒進去過,這個月之前,還經常食不果腹,哪裏來的餘錢折騰這麼高級的食材?”

龐員外不曉得陳大廚的心驚,他純粹自己好奇:“那你怎麼做出來的?”

顏如玉誠懇道:“曾經在菜譜上看到過,剛剛又見到了陳大廚親自動手,便琢磨了一下。”

琢磨了一下?

琢磨了一下,就做出了不比名廚差甚至隱隱更甚一頭的蔥燒海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