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兒覺得,她似乎沒有“死”以外的第二條路可以選。

假意順從後,她把剪刀藏在了枕頭下。

獵戶不講究,拜堂就真的是點兩根蠟燭,準備隨便磕個頭。

可他剛把紅燭點燃,就聽到門外有人在問:“請問,草兒在嗎?”

草兒擦掉眼淚把剪刀放回枕頭底下,“哪位?”

門外風塵仆仆的婦人朝她露出暖暖的笑:“我是你娘。”

而後她又指了指身旁那農夫模樣的男子。

“這是你爹。”

琉璃神官指尖微顫,神色複雜的看著顏如玉。

後者恍若不覺,繼續和草兒套近乎。

來之前答應了神女,不反駁她。

琉璃隻好深吸一口氣,將視線挪到遠處的群山。

爹?娘?那他和她的關係豈不是……

楊獵戶回來後聽草兒的親生爹娘來接她了,神情十分不屑:“你們是爹娘便是,我還草兒是我親生的呢!”

幸好顏如玉早有準備,她將草兒被撿到時繈褓的模樣顏色都的清清楚楚,連草兒脖子後麵有顆痣,以及那顆痣的位置都的半點不差。

甚至當著所有人的麵來了一場滴血認親。

再加上她和草兒有五六分相似的臉,眾人不信也得信。

親爹娘找來了,於情於理,楊獵戶都不好把人扣著。

可他不樂意,差一點,他養大的這個女娃娃就要永遠留在這個家裏了!

他一臉不爽道:“草兒是我辛辛苦苦養大的,這些年她吃的肉穿的衣裳都是我給她準備的,你們簡簡單單一句當年遇到強盜不心和她失散,就要將人帶走,對我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眾人聽著獵戶的話也覺得不無道理,於是為難的看向草兒的“親生父母”。

十裏坡地處偏遠,凡事不講律法講情麵。

顏如玉轉了轉眼珠,一副緊張兮兮的模樣,從袖口裏掏出一枚斑駁的銀簪。

“這簪子是我當年的嫁妝,雖然不好看,但都是實打實的銀子,融了的話,應該能有五六兩,便當做多謝這位大哥替我照顧草兒的報酬可好?”

實在的,在這樣的山村裏,多少人活了一輩子都沒見過銀子,五六兩不少了,何況草兒在楊獵戶家做牛做馬這麼些年。

可獵戶不樂意。

他呸了一聲:“五六兩?你當打發叫花子呢?這年頭找人牙子買個這麼大的人都要10兩銀子,不行,絕對不行!想帶走草兒?二十兩銀子!拿不出來就給我滾!”

周圍村民都替他虧心!

五六兩還嫌少?

嫌少給他們!他們心甘情願當一回叫花子!

楊獵戶看也沒看那銀簪,他怕自己動搖。

原以為這對夫婦會知難而退,誰知一直沒有話的那農夫卻冷不丁朝桌上狠狠一拍。

“銀子給你,人我們帶走了。”

二十兩白花花的銀子就這麼躺在桌上,晃花了一幹人的眼。

獵戶顯然沒料到這兩個看著不怎麼樣的窮苦夫婦真能拿出這麼多銀子,自己剛的話又不好反悔,隻能咬牙切齒的瞪著他們。

琉璃看了顏如玉一眼,起身要走。

顏如玉注意到,他竟然還順手拿走了那枚銀簪。

忍不住想笑&l;(*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