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1 / 3)

由近及遠的腳步聲響徹在空曠的走廊上,病房內十分安靜,因此這聲音也是比較明顯,小彤手上動作不停,給紙鳶更換完染血的紗布後,籲了口氣,這才恭敬地轉身,朝剛剛走進門的男子點點頭。

“你做得很好,現在出去看看另外兩處傷患如何吧,這裏有我就夠了。”

說這話的時候,釘子大叔的眼睛沒有離開過病床上的少女,雖然雙眼因為喝酒而有些迷瞪,但是目光的聚焦還是可以判斷出來的。

“是。”

女醫師依舊恭謹,麵對這位胡子拉碴的男子,她沒有表現出任何怠慢或是不滿。

房間內再度陷入一片寂靜。

繞著病床來回走了幾步,釘子大叔忽然清清嗓子:“行了小姑娘,現在這屋子內就我們倆,你也不用再裝昏迷了。”

見黑發少女依舊蒼白著一張小臉,直挺挺地躺在病床上沒有任何動靜。

“也真是難為你,為了裝昏,傷口那麼深還能忍著疼不叫出聲也不動一動,佩服佩服。”

少女漠然挺屍*2。

釘子大叔挽起袖子,湊近紙鳶耳邊,聲音故意帶上了幾許不滿:“喂,再不起來我可要給你做人工呼吸了。”

“想不到,您還有這樣的惡趣味。”

原本空靈清透的嗓音此刻帶著些許沙啞,“挺屍少女”紙鳶緩緩睜開眼眸,藍寶石般的美麗眼睛此刻卻有些呆滯地盯著天花板,過了許久,仿佛轉動下都要耗費全身的力氣似的,她終於將視線慢慢移向了床邊的男子,雙眸慢慢聚焦。

釘子大叔好整以暇地抱著胳膊打量著病美人,他承認在這女孩睜開眼的刹那,他真的有種被驚豔的感覺。

眉目如畫、冰肌玉骨、淡然出塵——釘子大叔由衷感歎,這柳家的基因真的不是蓋的。

“您是怎麼看出來的?”

“當醫師的,沒兩把刷子趕快處理掉手頭的破事,我還能放飛自我地喝酒嗎?”

“您倒也是性情中人。”

眼眸慢慢轉換方向,紙鳶的聲音很小,大概還沒什麼力氣:“我恢複的差不多了,沒什麼事您可以先行離開。”

“你以為我不想?”給了個都能翻上天的白眼,釘子大叔一屁股坐到一把椅子上,翹著二郎腿晃悠晃悠,

“你如今的這副模樣,恢複倒不見得,憔悴不堪倒是有。反正,最後一輪總決賽,你就乖乖當個觀眾,別想著怎麼能蹭上場發光發熱的。我給你講,禦靈頓老頭可對你們這群小家夥寶貝著呢,你可別自己糟蹋自己的身體,連帶著我的酬金也泡湯。”

也不知道哪個點戳到了紙鳶,兩片沒有什麼血色的嘴唇,聞言輕輕勾了下。

“大叔有點可愛。”

“哦?小姑娘是不是對誰都用這種,乍一聽很溫婉客氣的調調講話?嘛,畢竟一個人遠赴東璃,這點也可以理解為一種自我保護意識吧?”

“啊不對,說是一種偽裝手段,也許更為貼切?”

話音剛落,釘子大叔明顯感受到室內的空氣寒了下來,刺骨的冷意順著他的腳底嗖嗖嗖爬上腦袋,再一低頭,少女的雙眼已經帶著瘮人的殺氣死死盯上了他。

“您說什麼?”

“病人注意控製情緒,不要激動,傷口再崩開,我們的藥品可是要加價的。”擱下交疊在一起的長腿,釘子大叔探過身,鏡片後麵是一雙瞬間變得極為銳利的鷹眸,再也不複先前的懶散和朦朧,“雖說你們家族根本不差這點錢,但畢竟事關你的身體,若是失去這個競爭族長之位的資本,你應該就完蛋了——”

“我說的對嗎,柳小姐?”

隨著最後一個字悄然落地,一股逼人的極寒之氣以紙鳶為中心瞬間席卷了整個房間,瞳仁逐漸凝成六角形的模樣,原本病弱的少女撐起身子,披散的青絲無風自動。

“您,喊我什麼?”

被層層厚紗布裹著的右臂靈印位置,殷紅的鮮血再次滲出,順著白嫩的胳膊緩慢流淌下來,在這幾乎被白色充溢的世界裏,顯得格外醒目。

“啊呀!終於到了!”

衝進玉煙兒的房間,看到那張柔軟的大床,念玖棠幾乎感動地淚如雨下,那模樣比見到自己的窩都要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