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那藥的作用，也許是發燒燒糊塗了，也許是因為她對他本已是情根深種。
兩個人合而為一的時刻她依舊忍不住疼得叫了出來，卻立刻被他的親吻盡數吞沒。
在這一刻他不是白雲城主，她也不是一劍霜寒十四州，像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一樣地抵死糾纏，他們中間沒有隔著任何的選擇，沒有那場生死之約。
——就像人世間最普通的相愛男女一樣擁抱彼此。
她沉沉睡去的時候眉頭依舊緊蹙，心下一動，他抬手一點點幫她撫平，“……如果這一次我能成功，回來定娶你為妻，不然，就忘記我吧。”他看著懷中睡得極不安穩的女人，最終隻能說這麼一句，“再見，無霜。”
——這段路我不知道自己還走不走的下去，所以我無法給你任何肯定的承諾。
——或者，忘了我，你值得更好的。
他想無論結局如何，他都會記得這個女孩站在自己麵前，勾著唇角輕聲說，我用劍。
左無霜，無霜，當真天下無雙。
她大概不知道，她站在海邊遠遠地看著他的時候，他也一樣。多少個在白雲城的日日夜夜他都記得很清楚，隻是那時的他就知道他們之間總有這麼一天。
喜歡算什麼呢，本以為在自己的多年計劃麵前根本不算什麼，可看見她哭泣的模樣，還是會亂了方寸。
他想起那個潮濕的傍晚，她被自己抱起之時眼神中的驚慌和羞澀，後來他也曾經後悔，那天若是一路走著將她送回又該多好。
她是世人眼中冷傲無雙一劍霜寒十四州的女劍客，唯獨會在麵對他的時候有無數小女兒情態，甚至是帶著哭腔的那一句——
“……你不要討厭我好不好？”
——我從來不討厭你，真的。
情之一字，多少人一生都跨不過去，他在遇見她之後總算懂了為什麼。
“春宵苦短，我本以為你今夜不會出來，沒想到……”
“你現身在此，被人發現了不太好吧，還是謹慎為上。”葉孤城避開了他這個話題，“要是出什麼岔子，一切都白費了。”
“放心吧，陸小鳳他就算要找，也起碼得等你明天那場戲過後，比起我，現在怎麼安置房內的佳人才是個問題。”
不理會他的調侃，葉孤城看向窗外亮起來的天空，“交給花滿樓。”
“那可是你情敵啊，你確定？”他依舊嬉皮笑臉沒個正形，“白雲城主竟然會有如此退讓的時候麼？”
這不是退讓，他也從來不懂退讓，他隻是在天下和她之間不存在任何選擇而已。
傍晚時分，她總算退燒退得差不多了，然而還是睡得很沉，沒有半分要醒過來的預兆，葉孤城本想封了她幾處穴道來確保送她走的時候沒有什麼意外的，然而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可能存在風險的做法。
“換個地方吧，這裏她畢竟醒過來過已經認識，就讓她繼續休息好了。”
“幸好早猜到了你會這樣說，我們也有所準備，不然我這次還真是壞事了啊，我派人去通知花滿樓，你可以放心走了。”
這時候，他說這話的時候壓根沒有想到，所謂的放心，已成訣別。
第32章 第三十二回 何以解憂
葉孤城一直看著花滿樓趕到此處後才放心離開，他對自己的輕功有絕對的信心，卻沒有想過他的氣息也會被察覺，當然，察覺到了他氣息的花滿樓亦沒有出聲，隻當未曾發覺。
她醒來的時候隻捕捉到了他絕塵而去的背影，一閃即逝。
頭很痛，腦子裏一片混沌，左無霜本能地想要將記憶理清楚。
“無霜……？”
這才發現花滿樓在一旁坐著，似乎很疑惑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