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身後的林清筠狀態不太對勁,竟出奇的安靜,張紫東這才意識到,自己一個不留意竟把後背展現給了她,於是連忙轉過身,把新的襯衫套在了身上。
張紫東尷尬的笑了笑,指指洗手間的方向,說道:“我去換褲子。”
林清筠欲言又止,還在處於看到張紫東滿背傷疤的震驚當中。
換好衣服,張紫東從洗手間出來,卻看到林清筠坐在那裏低著頭低聲的哭泣。
張紫東皺了皺眉,問道:“你……批穀疼?”
林清筠搖搖頭,說道:“我心疼。”
張紫東沉默了片刻,說道:“去換衣服吧,要不然感冒了。”
“你背上的疤,是怎麼回事?”林清筠終於問道。
張紫東笑了笑,輕聲說道:“從小爸媽不在身邊,有些人自然不會把一個孤兒放在眼裏啊。”
林清筠哭得更凶了。
張紫東無奈的抽出一張紙巾,過去幫她擦了擦淚水,有點嫌棄道:“你怎麼老愛哭啊。”
“你怎麼這麼可憐啊。”林清筠泣不成聲道。
張紫東微微一愣道:“能娶到你,我不可憐。”
林清筠後悔道:“我就那麼好?我剛剛還打你了!”
“打是親罵是愛,我不也打你了麼,而且打你批穀的時候,我可爽了,我看看,批穀被我打紅了沒有。”張紫東破天荒的開了句玩笑。
林清筠破涕為笑:“討厭!你真是討厭死了!”
看到她如此小女人的一麵,張紫東一時間有些恍惚,但轉眼間,卻被開心所覆蓋。
每一個女人都有兩幅麵孔,在外人麵前是一幅麵孔,在家人麵前又是一幅麵孔,林清筠能夠在自己的麵前展現她的另一麵,足以說明她可能真的接受自己了。
這是一件好事。
想到這裏,張紫東的語氣變得更加溫柔起來,說道:“好了,去換衣服,我還得給你瞧瞧手臂呢,萬一骨折了怎麼辦。”
“隻是腫了而已,小時候又不是沒骨折過。”林清筠嘟著嘴說道:“你把上衣脫了,我再看看你的後背。”
“回家再看啊,又不是沒機會。”張紫東說道。
“還疼嗎?誰的心那麼狠啊,把你打成這樣。”林清筠心疼道。
張紫東笑笑,沒有回答,輕柔地說道:“乖,去換衣服,吹風機我已經幫你拿出來了,記得吹吹頭發。”
林清筠吸了吸鼻子,走姿有點別扭的朝洗手間走去。
看了一眼她的批穀,張紫東又看了看自己的大手,咧咧嘴暗道:“打的……好像確實有點狠了。”
就在這時,外堂傳來一個聲音:“請問,張紫東先生在嗎?”
張紫東以為來病人了,急忙出去迎接,但一問才知道,是黃家派來的人,說要給昨晚那名唐裝老人取藥。
簡單問了幾句唐裝老人現在的情況,張紫東剛要給開藥方,又有一個熟悉的人影捂著嘴出現在診所門口,竟是嶽父林海秋。
見他急匆匆闖了進來,張紫東茫然道:“爸,你怎麼了?”
林海秋著急的坐在診桌前,指著自己的嘴道:“嘴唇,嘴唇磕破了,牙也磕鬆了,快給我看看。”
張紫東湊過去一看,上嘴唇裏麵果然有一道一公分的口子,淌了不少血,牙床也有撕裂的情況,皺著眉詢問:“在哪兒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