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1 / 3)

來,一個人影都沒見著。這時候他開始急了,按道理說,尤禹背著30公斤負重再怎麼也不可能比他還快,他沒找到他就隻有一個可能——走岔了。

梁上君回到營地,一身的衣服濕得能擰出水,他抹了一把臉,從一塊巨石的背麵把紀策拖出來,急忙問道:“紀策,看見尤禹了嗎?他回來了嗎?”

紀策把防水布從身上扯下來,裏麵竟然隻套了件汗衫。他沒睡,這種環境下他根本就睡不著。拍開梁上君扣在他胳膊上的手,他說道:“沒回來。”又看了下手表,斜了斜嘴角,“四個小時,爬也該爬回來了。”

梁上君眼前一黑,他努力穩定心神,想著決不能放棄,當下掉頭又衝進雨裏。紀策在後麵拉都拉不住,歎了口氣,他套上外套,叼上一個手電,也跟著跑過去。

這回梁上君往原定路線上走,也不管手電會不會耗盡,一點點地毯式地搜索,口中一直喊著尤禹的名字。這條路上到處是碎石和大塊的砂礫,這些石頭裹著泥漿從山上滾下來,一路把多少大樹都給撞斷了,梁上君看著心裏又是一涼。

雨是停了,可是衣服貼在身上,冰得透透的,梁上君幾乎能體會到寒氣慢慢滲進皮膚的感覺。他跟隨自己的兵訓練,一直處於精神緊繃的狀態,加之體溫過低,心裏又著急,他腳下有點發顫,手電的光也抖抖索索地晃。

正在他無計可施的時候,一隻手搭在他的肩上,把他掰過來使勁晃了晃:“梁上君你迷糊了?抖成這樣你怎麼找!”

梁上君被他晃得一愣,紀策對著他的臉暗暗吃驚,手電的光照得他臉上慘白慘白,殘留的細小的雨水順著他的輪廓往下滑落,落到他發紫的唇邊,然後彙聚成足夠大的水滴從下頜掉下去。

紀策看清楚他的眼睛才鬆一口氣,梁上君的意識還很清晰,並沒有多麼驚慌失措。隻不過整個身體都在打冷顫,他從後麵看上去就好像瀕臨崩潰的樣子。

他讓梁上君休息幾分鍾再找,梁上君說不行,說尤禹肯定是出事了,一秒鍾都不能耽擱。紀策有點火,衝他罵道:“有我在這,你他媽慌個屁啊!”

這句話一出口,梁上君突然變得出奇地安靜。他愣愣地望著紀策,眼神居然渙散了幾秒,然後重新找回聚點,深吸一口氣,拿出水壺和幹糧,胡亂塞了一點到嘴裏。

梁上君說:“我沒有亂找,我在找他留下的痕跡,可是雨太大,很多痕跡被衝得分辨不清,到這裏以後就完全沒有蹤跡了,這地方一麵高山一麵陡坡……”

“噓,別說話。”紀策忽然打斷梁上君,伸手指了指山坡,“你仔細聽。”

梁上君凝神,果然聽見一絲細微的呻[yín],他連忙跳起來,喊道:“尤禹?尤禹你在哪兒?”

坡下的一個泥坑裏又傳來更大的一聲“嗯”,梁上君二話不說就往坡下滑去,作訓服被尖銳的石礫劃出許多口子,他的身上也被擦傷好幾處。紀策在他後麵想幫他穩著點,他甩開紀策的拉扯一個勁地往下頭鑽,也不管下麵是什麼個情況。

等他到了那個泥坑,看見尤禹半身是血地躺在裏麵,心一下子提起來,俯下`身一邊小心地撫開他身上覆蓋的泥沙,一邊跟他說話:“沒事的,尤禹,你給我撐著,敢睡過去老子就扣你二十分聽見沒有!”

尤禹已經處於半昏迷的狀態,聽見他的話還是給了點反應,像是在說“別扣”。

清除掉泥沙,尤禹的傷勢明朗了。左後背被一根尖樹樁紮了個眼,也算他命大,紮的位置偏上,血流的不少,但是沒有傷及心脈。梁上君撕了自己的衣服給他紮上暫時止住血,然後往他嘴裏喂了點食物和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