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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梁上君心裏還是想贏的,他一直都摸不清紀策的底細,隻覺得這人的彪悍從來不加掩飾,可是他們又從來不夠了解他。他的強總是帶著濃重的侵略性,會讓人出於本能地躲避,所以那些兵看見他才會像看見鬼似的。
還有100米。
紀策就在他的前方5米左右,梁上君開始加速,身後的火力越來越猛,他計算著子彈連射的軌跡,避過最可能被打到的路線,準備最後的衝刺。
然而這個時候,他忽然覺得一陣暈眩,身體不由自主地晃了下,偏離了原先的路線,被一顆子彈擊中了後心。
紅色的煙霧器立刻閃了起來,現在他是個死人了。
所有人都沒想到他會敗在這種時候,就連紀策都愣住了。一時間死寂死寂。
訓練場上沙塵飄揚,紀策不由眯了眼,等他睜眼看清的時候,梁上君已經越過他走向七連那邊,跟著那群士兵一起做三個一百。
紀策回過神來,覺得不對勁,他走到梁上君那邊,發現他手臂顫得厲害。紀策當下臉色一沉,一把把他拖起來,用袖子用力擦掉他臉上髒汙的泥水,手指碰到的皮膚一片滾燙,顯然是在發高燒。
紀策冷笑了一聲:“行啊梁連,燒成這樣還過來參訓,逞英雄是吧,扣兩分!”
梁上君壓根就沒聽見他在說什麼。他很幹脆地睡過去了。
梁上君請了半天的假,窩在寢室睡了個天昏地暗。陳金輝看他一天都沒有吃東西,就準備從食堂給他打包一點回來,誰承想營部臨時喊他過去,要他交一下尤禹受傷的報告。
沒辦法,他隻好把帶飯的事暫且放到一邊,正想著要找哪個七連的兵幫梁上君帶一下,這時候紀策跟他打了個照麵:“小陳,梁上君怎麼樣了?”
陳金輝一見這個人就不由自主地立正,他回答:“他還在睡,應該沒什麼大事。哦對了,紀連長要不你幫他帶個飯回去吧,他一天沒吃東西了。營部找我有事,我抽不開身。”
紀策說:“行,我給他帶。”
這下陳金輝放心了,直奔著營部那邊過去。
紀策帶了一份飯菜回連部宿舍,問宿管借了207的鑰匙,開了門進去,就看見梁上君趴在床上睡得毫無形象。
大概是因為生病,他的臉頰有點不正常的紅,呼吸也比平時急促。紀策伸手在他額頭上碰了碰,手心上感覺的溫度很暖,而且觸♪感不像想象中那麼“皮厚”。紀策鬼使神差地捂了很久才得出結論:嗯,燒基本上退了。
淋一夜的雨,加上跋山涉水,加上找人救人,加上越障訓練,隻是睡一覺就恢複得差不多,看來梁上君的底子還是很不錯的。
紀策把食物放在一邊,考慮要不要把他叫起來吃,剛靠近他,就聽見梁上君輕輕地歎了一聲:“班長礙……”
紀策一愣,仔細看看梁上君也沒有醒,隻是在夢囈。他囧了一下,不知道什麼樣的班長能讓梁上君在神誌不清的時候還念念不忘。他對梁上君說了聲:“梁上君,起來吃點東西。”
梁上君好夢正酣,甩都不甩他。
紀策無奈了,想了想,他大聲喊道:“緊急集合!”
這下梁上君立刻從床上蹦下來,穿衣疊被一氣嗬成,等這一切做完了他才真正從睡眠中醒來,一見麵前的紀策就懵了:“嗯?集合?”
紀策忍不住笑出來,他敲了敲桌子道:“集合,吃晚飯。”
梁上君回過神,一下坐到凳子上,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隻得拿起筷子往嘴裏扒飯。所以說軍人的天性就是服從命令,這種服從甚至先於自己的意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