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自己的身體,他已經做好了領殘疾證的準備,然而,簡直是奇跡中的奇跡,除了他的右臂由於槍傷一片血肉模糊,幾處小範圍的燒傷,左手指骨骨折,還有第四肋骨的疼痛,他基本上還算是個完整的人。
他想起那個短發女孩,就著跳躍的火光仔細搜尋,他看到那女孩就躺在自己不遠處。
清理掉周圍的瓦礫,他匍匐到女孩身邊,檢查了一下她的生命特征,隨後大大地鬆了一口氣,還活著。
“喂,醒醒。”梁上君輕輕推了推女孩,扯動到身上的幾處傷口,他疼得直抽氣。
女孩咳嗽了兩聲,慢慢睜開眼睛。由於催淚彈的效果,她的眼睛還有些刺痛,眼淚流得滿臉都是,稍稍熟悉了周圍的環境之後,她“啊”了一聲,驚恐地看向身邊的梁上君。梁上君拍拍她的肩,示意她沒事。
敵人也不是傻蛋,這麼個軍火庫自然會有安全保護措施,盡管簡陋,三寸厚的鉛板還是能起到一定抗壓抗衝擊作用的。他們當時所在的地方是這幢小屋子的外沿,爆炸發生時恰好被鉛板隔離了一部分傷害,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女孩回過神來,仔細看了看眼前這個士兵,突然抱怨道:“真是的,你們的催淚彈也太狠了,何必把自己也弄得淚流滿麵?”
梁上君一愣:“啊?”一抹臉,當真有些水珠在臉上。
他很鬱悶,夢裏的淚水也能真的流出來。
他隨口解釋說是那邊的煙太大,迷了眼睛,心裏卻很忐忑。他不喜歡目前這種處境,不止是不喜歡,甚至可以說是畏懼。
自從西北軍區那次的事件之後,他對火困就有很強烈的心理陰影,因此在爭奪貝雷帽的比賽過程中,他也是在火困那一環節感受到很大的壓力。他一直努力克服,但是有些東西,不是那麼簡單就能丟掉的,更何況他在潛意識裏,本就想要記住一輩子。
自嘲地笑笑,梁上君拋開那些紛紛擾擾的事,轉頭見那女孩仍然很緊張,於是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女孩回答:“我叫程欣。哎,大兵,你說我的同學會沒事嗎?”
梁上君笑說:“他們不會有事的,你放心吧。”
女孩不信:“你怎麼能保證他們沒事?”
梁上君略微想了想,說:“因為外麵有我的戰友,還有一個無往不勝的指揮官。他們都是足以信賴的人。”
他相信紀策,相信他很清楚這時候最重要的是什麼,隻要有他在,伽藍的的士兵們就不會迷失。從一開始,他就知道那個人的挺拔是不可撼動的。
“那……我們呢?他們外麵打成那樣,會有人來救我們嗎?我沒吃多少東西,餓死怎麼辦。”女孩很擔心,她害怕可能被困上好幾天。
梁上君說:“我們也不會有事,他們很快就能擺平外麵那些恐怖分子,絕對不會丟下我們。”他心裏的打算是,就算紀策他們真的沒辦法及時救他們出去,他炸也要炸出一條路把女孩弄出去,這是他的任務。
他們這裏的位置比較低,熱氣和煙比較稀薄,又有鉛板作隔離,勉強能扛得住一兩個小時,情況不好也不壞。
目前能做的就是等,養精蓄銳。
程欣有些興奮,她做不到梁上君那樣淡定,為了緩解不安,她不停地找話聊。她問了梁上君的名字,然後說他一看就不像好人。梁上君內牛滿麵。
她又開始說自己的學校,說自己的同學,梁上君就靜靜地聽,心裏太多的感慨。他終於忍不住說:“我以前也是你們學校的。”
程欣撲哧一聲笑出來:“你蒙我哪!套近乎也不帶這麼騙人的。”
梁上君說:“真的,我是電子通信專業的,0X04023班。我們的院樓旁是條櫻花路,路中間有一口很大的鼎,對吧,還在那兒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