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上君一愣,頭更加地痛了。他注意到,那些人並不是對著拜玲耶喊領袖,而是朝著他的另一個方向。他攜著拜玲耶微微側身,正對上一張年輕男子的臉龐,半中東半漢族的模樣,那人衝他溫和而笑:“請放了我的母親,我可以跟你談談條件。”
“我叫穆斯塔法,是遜奈的領袖。”
梁上君壓抑住越來越尖銳的頭痛,回到:“幸會幸會,我叫梁上君,是貝吉塔星的王子。”
穆斯塔法愣了一下,不甚在意地笑了笑,淡定地說:“王子殿下,你可以提出你的條件。”
梁上君有點樂了,這領袖有意思啊,跟他沒有代溝啊,真是挺搞笑的啊,於是他清清嗓子,說:“那我就不客氣了,首先,我想你死,其次,我想遜奈死,最後,我想我死。”
穆斯塔法攤了攤手:“這樣啊,很遺憾,看來我們沒得談。”
他話音剛落,梁上君突然下意識地感覺到危險,他想要避讓,然而劇烈的頭痛讓他的反應慢了半拍,肩側被一個冰涼的物體射中,下一秒,他全身失去了力氣,一切都離他遠去。
再度清醒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又一次身處在那個白花花的醫院裏。肌肉仍然處於無力的狀態,但是簡單的活動已經沒有問題。他條件反射地四下看了看有沒有電擊儀,發現沒有之後長長地鬆了口氣,看來心裏陰影確實是最難對付的東西。
“王子殿下……”
穆斯塔法的聲音從上方傳來,梁上君一個繃不住笑岔氣了:“哈、哈哈,我說領袖先生,咱能回到三次元來麼,不管怎麼樣,不會有像我這樣孬種的王子吧。”
穆斯塔法搖了搖頭:“你?孬種?我不這麼認為。孬種可沒有你這樣的膽量和魄力。那時候我看見你的身手了……”他定定地看著梁上君,神情無比誠摯,“梁上君,你就像一支銀色荊棘。”
梁上君雞皮疙瘩落了一地:“這什麼比喻?你腦子沒病吧!還有,領袖先生,我在你們這裏的名字是748,你可以叫我去死吧。”
穆斯塔法仍舊笑得溫和:“梁上君,不要鬧了,我們來談一下我們的交易。”
梁上君給他說得一愣,這人跟他說話就像跟小孩子說話似的,不要鬧?誰他媽鬧了!而且他們之間有什麼交易好談?完全你死我活的對立麵,哪裏有交易可談?不過他還是要聽一聽的:“你說。”
穆斯塔法道:“首先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立場,我反對我母親的做法。”
梁上君挑了挑眉:“哦?”這麼說來,內訌?
“最近國安部和伽藍逼我們逼得很緊,我們在這裏的據點並不充實,無論在軍火還是戰士的供給上都不怎麼能長久地支持下去,所以我母親才會迫不及待地把你們這些人收進來。她想要盡可能地擴充軍需力量,但是……”說到這裏他看著梁上君微笑,接著說,“顯然,她並不成功。”
梁上君道:“這麼說,她是想讓我們去戰場替她戰鬥?把我們喂給自己從前的戰友?所以她才這麼著急地讓我們用槍,甚至顧不上自己的安危?嘖,該說她太狠了還是太天真呢。不過這樣的話,說明伽藍現在占領著絕對的優勢。”梁上君得意地眯了眯眼:“你們慌了。”
穆斯塔法倒也坦率:“是的,我們慌了。”
“那你找上我,有什麼意思?”
“我想讓你為我做事,幫我推翻拜玲耶的政權,並且除掉她。”
梁上君有點懵,他聽見穆斯塔法用微笑的表情用談論天氣的語氣說要除掉自己的母親。愣愣地看著麵前這個男人,略微突出的眉骨,深邃寧靜的眼睛,溫和淡然的嘴角,梁上君有些難以置信,這樣親切的人竟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