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靜禕坐在車裏,看著梁憶攙扶著古靈漪跟那個男人走遠,如釋重負的吐了口氣,讓司機掉轉車頭,離開了碼頭。
男人領著梁憶和古靈漪到一艘比較陳舊泊船前停了下來洽。
梁憶一怔,疑惑的看向他。
男人露出的唇似是扯了下,卻是沒有一點溫度,“我的任務完成了。”
他說鈐。
聲音裏透著讓人毛骨悚然的陰涼。
梁憶一顆心禁不住提高,又猛地往下沉。
因為男人說完這句話,便轉身離開了。
梁憶嗓子眼仿佛有滾燙的珠子來回滾動,灼痛得厲害,她試圖開口叫住他。
可她還沒發出聲音,便有沉悶的腳步聲踩在老式古舊的木質船板上朝這邊走了過來。
感覺到臂彎裏的古靈漪不安的往她懷裏瑟縮過來。
梁憶一張臉驀地蒼白,轉頭朝船上看去。
就見三五個長相粗蠻的外國男人臉色呷冷的朝她們走來。
梁憶腦子裏的神經猛然繃緊。
濃濃的危險感從她的神經末梢遊遍了她全身。
梁憶托著古靈漪,猛然轉過身,步伐紊亂倉促的往前走,想離開這裏。
然而,沒走兩步,脖子驟然被從後掐住。
“啊”梁憶毛骨悚然,極度的恐慌讓她失神尖叫了起來。
另一個男人罵罵咧咧的從梁憶手臂下揪出古靈漪,轉身走上了泊船。
船上傳來古靈漪撕心裂肺的恐叫聲,以及男人用她聽不懂的語言的嗬斥聲,都讓梁憶驚恐到快要昏厥。
陰濕的船板上,梁憶癱坐在地板上,整個人都在大幅度的發抖,眼仁猩紅看著被五大三粗的男人鉗製著手裏,神情恐懼到快要崩潰的古靈漪。
那幾人一直在交談著什麼,間或陰笑的看梁憶一眼。
他們每朝她看一眼,梁憶的心就跟著涼一寸。
似是結束了交談,其中一個男人轉身走進船艙,沒一會兒,帶著一名西裝革履卻一臉茫然的瘦高男人走了過來。
男人跟她們一樣,是中國人。
那人驚愕的分別看了眼梁憶和古靈漪,整張臉都白了下來,一雙手緊緊揪著西服的衣擺,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一個外國男人突然對那男人說了什麼。
男人惶恐的瞪大眼,臉上再無一點血色,好半響過去,男人好似被什麼劈中了一般,一動也不動。
那外國男人不耐的對他露出了一個凶狠的表情以及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男人身板狠狠一抖,忙看著梁憶道,“他讓我跟你說,船上的人已經足夠了,不能超載。你們兩人隻有一個人能留下來,跟船一起到荷蘭。“
什麼?!
梁憶瞪大眼,腦袋無法相信的搖動,“可我們已經交了足夠的錢,你們收了錢不能不辦事!而且,而且船現在已經起航,你卻說裝不下,隻能留一個,那剩下一個的怎麼辦?”
男人瑟縮的將梁憶的話轉述給了外國男人。
外國男人聽話,與其他幾個男人相視一笑,隨後對梁憶聳肩,“這個我不管。現在,你們得做出選擇!究竟誰留下來?”
男人將話又轉告給梁憶。
梁憶隻覺皮膚裏的血管都要炸開了,“你們怎麼可以提出這樣荒唐的要求?我們是拿了錢的,你們不能這麼做!”
男人立刻就要翻譯梁憶的話,那外國男人卻揮了揮手,示意他不想知道。
而後另一個男人便將手裏的古靈漪扔向了梁憶。
梁憶心髒縮緊,慌忙跪起身扶住古靈漪。
古靈漪害怕的緊緊抓著梁憶的袖子,整個人縮成了一團。
“他說給你們五分鍾的考慮時間,決定誰留下來。”男人原封不動的翻譯外國男人的話。
梁憶悲痛同時絕望。
她開始後悔她開始沒有相信自己的直覺。
也許方靜禕是真的想幫他們離開國內,也的確找人給安排好了船。
容墨琛也確實出了國,可慕覃年還在國內!
從一開始,慕覃年說要放過她,她就不該相信。
慕覃年對她恨之入骨,在她罔顧他的威脅和警告再次做出對靳橘沫不利的事時,她就該清楚,倘若她落在慕覃年手中,是絕不可能再有生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