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充斥在耳間,唐定昂實在很難對目前的情況做下正確判斷。
瞥了眼腕上的手表,再瞄了下貼在桌麵上的課表,唐定昂的濃黑粗眉緊緊皺了起來,利落的眉型,眼見就要被他給扭曲成見不得人的毛毛蟲。
媽的!風紀是死哪去了,班上都吵成這樣子了還不出來管秩序,風紀當假的啊?吵成這樣就算是死人也會醒過來!
“喂,定昂,你說對不對啊?”
一個聲音喊向唐定昂,他勉強撐起就要閉上的眼皮,看向聲音的主人。
原來是他……媽的,他就在想是哪個家夥有膽子在他旁邊碎碎念,原來是他,怪不得他會被吵醒……看著熟悉的傻傻的笑臉,良定昂有種想翻白眼的衝動:“什麼對不對?”
“喂,定昂,你剛剛真的完全沒在聽我說話!我是說,有人說你和定宣有曖昧關係,說你和定宣是一對。嘿,很白癡吧,你和定宣哎,怎麼會有人把你們想成同誌?真搞不懂。”一個大男孩笑著拍了拍唐定昂的肩,藍領白衣的製服上,以藍線繡著‘陸翔引’三字。
聽到這種話,原本就要進入夢鄉的唐定昂立即清醒了過來。不動聲色地微挑眉,唐定昂的眼神很不善:“哦?誰說的?”
“不曉得啊。”遲鈍得沒看出唐定昂的轉變,大男孩聳了聳肩,笑得一派自在:“我也是聽別人說的,就是她們那群女人。”他孥孥嘴,撇向圍成一個小圈圈,或談天或嬌笑的女孩子們:“你大概不知道這件事情傳得很厲害,她們已經不是第一個討論這件事的人了。”
“……。她們說了什麼?”唐定昂一雙狹長的東方眼,危險的半眯起來,原本就屬於淩厲凶惡的眼眸,在此時看來更加冷酷銳利。
“喔,她們說什麼常常看見你和定宣那隻狐狸黏在一起啦,你們兩個有曖昧關係啦,就這些有的沒的……啊啊!對了,她們還討論你們兩個人哪個是受方,哪個是攻方。”陸翔引非常誠實地說出他所聽到的:“對了,定昂,你知不知道什麼叫攻方,什麼叫受方?那些女生一邊討論,一邊尖叫,真不知道她們到底在興奮什麼。”
“攻方,就是發動攻勢的那一方;受方,就是承受攻勢的那一方。”一個冰冷的聲音飄來,讓人聽不出其中的喜怒哀樂。<吸引力錄入>
陸翔引回頭,見到了一名麵帶淺笑,看來莫測高深的俊逸男孩。露齒一笑,他向來者打了招呼:“嗨,狐狸,你知道什麼是攻方、受方啊?”
被喚為狐狸的斯文男孩名為餘定宣,他淺淺一笑,卻讓人見了全身不寒而栗:“我知道,而且就在剛才,我也向你解釋過什麼是攻方、受方了,不是嗎?”
“可是,你講的也隻是字麵的解釋,我還是不懂啊。”陸翔引露出一個傻傻的憨笑:“定宣,你能不能再說得清楚一點?”
餘定宣看著陸翔引一會兒,他笑了,隻是那笑容詭異得讓人頭皮發麻——除了眼前這個神經大條到沒有半點感覺的陸翔引之外。
“單就肛交而言,攻方,就是性器官插入肛門的那一個;受方,就是肛門被插入的那一個。”直截了當,是餘家少爺的說話特色。
“什、什麼?”聞言,陸翔引嚇得差點跌下椅子。
“不用懷疑你剛才聽到的,那些女人說的攻方、受方就是這個。”微微一笑,餘定宣非常好心地踹了陸翔引一腳,讓他直接摔下椅去。
“那、那些女人怎麼能把這種事說得這麼高興?”狼狽跌坐在地上,陸翔引青了半張臉,不敢相信社會風氣已經開放到這個程度。
“就是有女生喜歡談這種事。”餘定宣一聳肩,將身體倚向坐在椅上,臉色由青轉黑的唐定昂身上。
“姓餘的狐狸,給我起來,別拿我當枕頭躺。”唐定昂咬牙切齒,聲音聽起來像是想宰了身畔的餘定宣。
“怪了,我平常躺就不見你抗議。”餘定宣挑了挑眉,好整以暇的斜瞥著唐定昂,完全沒有起身的動作。
“那是因為我沒有注意到。”額際的青筋若隱若現地跳動著,唐定昂的雙拳握得死緊,正努力抑製住自己即將實行的殺人衝動。
“那麼,你現在注意到什麼了?”餘定宣微微笑著,完全沒把唐定昂的怒氣放在眼裏,仍是安適地以他的身體為枕。
“注意到有人把我和你配成一對!”唐定昂終於壓不下心中的怒火,一把扯下巴著自己不放的狐狸。
“定昂,你介意這種事?”餘定宣的笑容極為不懷好意,斯文俊秀的外表在瞬間變得邪魅惑人。
“我不想被人當成同性戀。”唐定昂霍地拍桌起身,一八五公分的身高讓他具有相當程度的威嚴與壓迫感。
“說這種話……你啊,那是一句很傷人的話呐,定昂。”餘定宣煞有其事地搖搖頭,嘖嘖有聲:“同性戀又不是一件罪大惡極的事情,隻不過愛的人是同性罷了,何必這麼排斥他們?更何況,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對任何人動過心,也沒談過半場戀愛的你,到底是晚熟還是同誌,這點,可沒人說得準呐,親愛的定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