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聲,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亮起,瞬間的亮光讓林灣不適的眯了眯眼,輕蹙起眉頭。
皮鞋觸地的聲音,一聲一聲似是錘子一般敲擊在她的心口。
似是想到了什麼,林灣整個身子猛地一僵,隱在被子下的嬌軀微微的顫抖,眸子上浮現一層恐懼。
莫然走到床邊,矮身坐下,眼神微微一沉,冷硬的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把粥喝了。”
聞言,林灣顫了一下,不知為何,鼻子有些發酸,她轉過頭,才看到莫然的手裏端著一碗白粥,透過蒸騰的熱氣,莫然冷峻的五官似乎都柔和了一些。
林灣緊緊的咬住嘴唇,微微的刺痛讓她回過神,斂眸壓下眼底透漏出來的情緒,啞聲說道,“莫然,我們可以談談嗎?”
“談什麼?”莫然皺起眉,端著粥碗的手緊緊的扣著,指節泛白。
“莫然,你恨我,折磨我,這些我都不在乎,是我對不起你,沒資格求你原諒。”林灣空洞的眼神直直的看著莫然,似是在透過他看著什麼一般,清冷的聲調,帶著意思淒涼,“可是,小默是無辜的,他隻是個孩子。”
林灣深吸了口氣,瞳孔縮了一下,接著說道,“你也知道了他患有白血病,身體非常弱,我求你,求你放過他。”
話落,林灣的眼眸找回焦距,她哀求的看向莫然,等待著他的回答。
莫然狠狠的盯著林灣,心裏一陣一陣的抽痛,他把粥碗放到床頭櫃上,雙手緊抓住林灣的肩膀,冷聲說道,“林灣,你的心是什麼做的,你說那個野種是無辜的,讓我放了他。”
“那我呢?”陰蟄的眸子凝視著林灣,莫然猛地吸了口氣,狠聲說道,“那個野種,就是證明我莫然是個徹頭徹尾的傻子,證明著你的背叛,證明你林灣,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林灣心頭猛地一顫,‘那我呢?’三個字,擲地有聲,如同炸雷一般讓她大腦一片空白,心裏鈍鈍的,似是被一隻手揪成一團。
“放了小默,求你放了小默。”林灣閉上眼睛,淚水順著眼角留下,聲音嘶啞,顫聲哀求。
她不知道怎麼回答莫然的問題,那一句句刺入心髒最深處的話,讓她壓抑的快要窒息,而現在,林灣唯一能做,也是必須要做的,就是懇求莫然放了林默。
“嗬林灣,你”莫然冷笑一聲,話未說完,就猛地鬆開林灣的肩膀,起身大步離開臥室。
“如果你還想要那個野種的命,就乖乖的待在這裏。”
冷冷的一句話,不帶任何的感**彩,在房門被關上前,從莫然的嘴裏嘶吼出來。
林灣仰躺在床上,含淚的眸子睜開,無神的看向天花板,模糊的視線,勾起嘴角無聲的笑了笑。
莫然快步走出別墅,一刻不停的鑽進車子裏,發動機怒吼一聲,車子極速衝出別墅大門,轉瞬消失在夜空下。
環山路上,莫然雙手緊緊的握著方向盤,似是要捏碎一般,他發現自己竟然心軟了一下,看到臉上青紫斑痕,唇色失血蒼白幹裂的林灣時,他心軟了,看到林灣放下驕傲,拋棄自尊,對他說出懇求的話,他心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