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海納百川,有容乃大,人在自然麵前,才始知自身的狹隘。”

陸小鳳笑道:“確是如此。”一轉眼,卻見西門吹雪立在船頭,麵色冷然,身形筆直如一把利刃,一襲白衣被海風卷得獵獵作響。

他剛想說些什麼,卻聽花滿樓道:“黃河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白雲城,想必便是如詩中這般模樣罷。”

陸小鳳回過頭來,笑道:“上回來過南海一次,當時在船上遠遠就能見到灰色的城牆,有雲蓋在天上,既近在眼前,又好象遙不可及。這詩,確實再配它不過。”

……

西門吹雪負手而立,任由海風拂起漆黑的發,麵上,神情不變。隻是幽深的眼底,仿佛在霎那間,閃過什麼。

-- 黃河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

-- 一片孤城萬仞山……

第九十九章. 我有佳賓

白雲城這幾日,天氣與往常相比,分外好些。

葉孤城沐浴過後,披了件家常繭綢長衫,獨自坐在花廳內喝茶。一盞過後,將杯子放回桌上,隨口問道:“今日功課過後便不見辰兒人影,莫非是去何處玩鬧了不成。”

廳內隻有管家在一旁伺候,聞言忙道:“回城主,辰少爺出府前曾與老仆說過,花公子書信中提起,他們一行今日便應抵達南海,因此辰少爺便前往碼頭迎接去了。”

葉孤城半濕的長發垂在身前,以手拂開幾絡粘在額際的烏絲,略一點頭道:“既然如此,我也理應前去迎客。”一撩衣擺,從座位上起身,朝外麵去了。管家見狀,亦跟在葉孤城身後出廳,徑自下去吩咐府中人準備酒菜,收拾客房。

一路走至海邊,略帶鹹腥氣味的風撲在身上,不一時,就將仍有些濕漉的發吹得幹了。葉孤城走近,遠遠便能看見一個紅色的身影立在岸邊,正向海麵眺望。

花玉辰在此已等了兩個多時辰,正有些焦急間,忽有幾縷發絲從一旁被風卷起,不輕不重地打在麵上。他下意識地轉頭一看,就見葉孤城不知何時已站在自己身邊,一襲簡簡單單的白衫穿在身上,襯得一頭披散的烏絲越發漆黑。

“師父,你也來了。”花玉辰活動了一下站得有些發麻的腿,道。葉孤城看他一眼:“”站了很久?

花玉辰‘嗯’了一聲,“不到三個時辰。”

葉孤城道:“怎麼,想你七叔了。”

花玉辰摸了摸後腦:“是有些……”他臉上帶了點不好意思的笑:“而且,西門吹雪不是也在船上麼……”

狹長的眼微斂。葉孤城淡淡道:“他若來了,莫要多說甚麼。西門吹雪不喜旁人攪擾,你若聒噪些,不過是自討無趣。”

花玉辰吐吐舌頭:“我知道啦……江湖上誰不曉得西門吹雪的人和他的劍一樣,冷傲孤睥,徒兒自然是不會去觸黴頭的。”他緊了緊腰間係劍的絲絛:“我就是想看看,他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葉孤城唇角微挑。江湖上用劍的少年,有幾個不把西門吹雪當做心目中的神祗?遠山上冰雪般高傲的性格,冬夜裏流星般閃亮的生命,天下無雙的劍……

“師父你看!來了,來了!”一聲驚喜的呼叫打斷了他的思緒。葉孤城微微眯起眼,朝海麵上看去,就見遠處的地平線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條船的輪廓。白雲城主一向孤鐫疏漠,不喜與人來往,此次成婚,根本沒有對外發放出喜帖。江湖上人人皆知道他性格如此,因而也無人不請自到,來討個沒趣。此時這條船一眼便可看出是一條客船,而在眼下會前往飛仙島的,除了白雲城主的友人陸小鳳等一行,不作他想。因此花玉辰一見之下,便知是自家七叔他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