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求為何。”
西門吹雪微一輕哼,冷冷道:“風起自巋,靜觀其變。”
葉孤城知他心中所想,眉間就不由揚起一抹幾不可察的淺笑,稍稍側過頭,就印上了那線條剛勁的薄唇。
雙方的力道都拿捏得正好,動作毫無急躁,不是攻城掠地的激烈和肆意,隻有令人安心的溫存和親昵。男人的唇舌間有著淡淡的茶葉清苦味道,西門吹雪用右手拇指輕撚著對方耳際和頰頸交接的肌膚,黑眸微眯,享受著這並不常有的親密舉動。
一時唇分。葉孤城沉穩的嗓音低低響在帳內:“西門,我知你不願我卷入是非當中,也知你此時心中所想……”
西門吹雪不喜葉孤城深入是非,然而江湖中人一諾千金,一旦許下承諾,便不會更改。葉孤城為幾十年前的舊約親赴中原,西門吹雪明白他的堅持,亦支持他的決定……
不阻攔是因為對他的了解和尊重,與他同赴楚家是因為以後的日子,他們都會一起麵對……
岸口已停著幾輛馬車,其中一駕,尤為華美寬敞。楚凇揚立於碼頭之上,遙遙看著兩襲白影從標有白雲城印記的海船上走下。
“此處距楚家尚有一段路程,在下特命人駕車以供代步,不周之處,還請兩位見諒。” 楚凇揚麵帶笑容,朝著已然走近的二人道。
葉孤城略一抬眉:“如此,且啟程罷。”說著,與西門吹雪向已有下人揭開惟簾的馬車前走去。身後楚凇揚看著那峭拔的筆挺背影,微一停頓,也登上了旁邊的一輛馬車。
傍晚,客棧。
房門被悄無聲息地推開,進來的人腳下更是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然而屏風後,仍是有男子低冽的音調響起:“何事。”
反手掩上門,將手中的鐵壺提至屏風後:“可要加熱水。”
葉孤城大半身浸在浴桶當中,聞言道:“些須小事,自有店家來做,何必你動手。”
西門吹雪不語,隻將壺中滾水緩緩傾入桶內。葉孤城心下清楚,他二人向來皆不喜人打擾,何況是在沐浴之時,因此西門吹雪便親自前來送水。這人生性冷漠,然而細心之處,雖極少體現在小節上,卻又令人心中受用,如沐春風。
水溫緩緩上升。葉孤城舒適地半闔了眼,脊背靠在桶壁,已然全濕的黑發緊貼在脖頸與肩頭上,然後順著胸膛和後背浸泡在水麵之下,瀲灩成大片墨色的水藻。
西門吹雪眯著眼睛看他,眸底掠過一絲笑意,剛想說些什麼,眉峰卻忽地微動,便朝著門口方向看去。不一時,就有人在門外道:“尊上一路勞頓,在下略備了些薄酒,不知城主可願一晤。”
葉孤城想起二人祖上淵源,兼之楚凇南一路溫文禮雅,倒也不必太過冷淡,因此隻道:“且待一時。”
門外聽聞,便道:“在下恭候。”話畢,就有輕微的腳步聲遠去。
葉孤城從一旁的小幾上拿了棉巾,抖手展開覆於身上,便從浴桶中跨出。西門吹雪走至桌前坐下,倒了茶,緩緩飲了一口,道:“內中詳情,此人未必清楚。”
葉孤城已換上了裏衣,屏風後傳來他低沉的語調:“自然。此次亦不過是略略探些話風,知己知彼罷了。”
他拿起架上的長袍披好,慢慢係著衣帶:“楚家究竟意欲如何,我也自應早做綢繆。”
西門吹雪眉眼不動,隻應了一聲,便重新續上茶水。
絲竹隱約,燈影恍疏。
兩張描金桌案對麵安置,上麵設著各色時鮮果肴,酒釀茶汁。
樓上皆被包下,並無他人攪擾,地處幽致,環境清雅,的確當得上此地最好的歌樓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