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沒有。。。”

第九章. 暇隙

“玄兒眼下如何了。”

葉孤城將手上提著的錦盒遞給旁邊的人,管家接過,一麵應道:“小世子已出痘,想來一兩日後,便應當痊愈。”

葉孤城點一點頭,然後似是想起什麼,吩咐道:“派人去廣寒樓,將本王抵在那裏的團佩贖回罷。”管家聽了,忙命旁邊一名侍從出府,前去廣寒樓。葉孤城側首,對身邊的西門吹雪笑道:“未曾想到出府一趟,你我竟是身無分文,身邊連一枚銅錢也沒有,幸而還有些物件做抵。”西門吹雪麵色仍是帶著絲冷峻,眼底卻浮出一層笑意,兩人徑直朝府內走去。

“爹爹--”甫一踏入東廂暖閣,就見葉玄由幾名侍女看護著,正坐在炕上玩耍,看到葉孤城進門,立即便爬起身,歪歪扭扭地朝他走來。

葉孤城解去大氅,然後伸手將他抱起,命人將晚膳擺到暖閣中,又細細查看了葉玄一番,見他雖是身上臉龐皆布著水痘,然而精神卻是好的,這才放下心來,將他交與侍女照看,自己則與西門吹雪前去沐浴更衣。

待兩人重新回到暖閣,用過飯,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葉玄向來極為親近葉孤城,吃過飯後,並不肯由侍女抱走,隻纏在他父親身邊玩耍,葉孤城憐他無母,又因而憶起自己幼時遭遇,於是便一直對他愛惜非常,眼下就側身半臥在鋪了銀狐皮厚毯的暖炕上,看著葉玄在身前嬉戲,偶爾亦伸手拿了旁邊放著的幾樣精巧玩意兒,陪他一起玩耍一番。

西門吹雪在一旁靜靜看著他父子二人,麵上向來冷硬的五官線條,此時是融緩著的。他曾經並不認為自己會對武道之外的人或事產生任何興趣,亦不會去關心,但如今,已經有所改變。。。

由於兩人方才沐浴甫畢,又兼之已是夜晚,因此並不曾細細穿戴過,隻隨意披了幾件衣物。西門吹雪坐在葉孤城身旁,就見他一雙赤足自長袍下擺中露出,擱在雪色的銀狐皮厚毯上,蒼白的肌理下隱隱浮著青色的脈絡,右踝中箍著一隻玉軛。

他二人眼下已是親密至極,起居行臥俱同,亦不乏肌膚相親,然而畢竟不是顯眼處,西門吹雪也隻是偶爾曾瞥見過幾眼,並未在意。但此刻既是閑暇無事,便伸出手,去觸他足腕。

入手處隻覺玉質溫潤至極,竟如同人的肌膚一般,色澤瑩白,其狀扁平,上麵以精細刻工雕出蝠、鶴、鯉三種吉祥圖案,用寶石鑲作眼珠,與女子所戴的扁平臂環有些相似,但從玉上圖紋看來,應是為孩童所佩,有願其平安長壽之意。

葉孤城見西門吹雪手掌撫在自己右踝之上,正低首細看,於是坐起身來,道:“此物自我幼時起便戴在上麵,如今應也有二十餘年了。”

西門吹雪用手微一使力,那玉軛卻紋絲不動,想來已是緊緊嵌箍住肌理。葉孤城微微一笑,道:“一直戴了幾年,等到後來年紀漸長, 除非斷開,否則早已取不下來。”

西門吹雪用帶著薄繭的指腹擦過玉石表麵,道:“替你取下?”用食指與中指夾住玉身一處,隻待稍一用力,就能將其扣斷。葉孤城看了一眼右踝上的玉軛,道:“不必,早已習慣,況且倒也不礙行動。”

西門吹雪的目光落在上麵,仔細打量一番,見那玉軛雖箍得牢靠,卻也不至於勒筋嵌骨,於是便也做罷。正值此時,卻見葉玄從一旁爬過來,到了兩人眼前,然後坐在中間抬頭看了看,忽朝西門吹雪張開雙手,清脆地笑叫一聲道:“抱--”

西門吹雪依舊神情淡淡,眉峰卻微微上揚,眼底有著一絲輕愕,然後便在下一刻,將眼神中習慣性的冷峻完全斂去,伸手托起葉玄的身子,讓他坐在腿上。葉孤城見狀,唇邊扯起一絲淺淺的弧度,低笑道:“西門,我以前還不知,你原來竟這般討小孩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