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染上半分汙漬。

葉玄睜大了眼,已經睡意全消,兩隻小手緊緊抓住了男人的衣裳:“。。。祖父。。。

這是。。。什麼事?!”

玉羅刹忽然反手向身後拍出一掌,掌心吐力,正擊在一名自背後襲來的青年胸口上,頓時就將那人拍得甚至來不及慘呼一聲,便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直飛出五六丈遠,重重跌在地上,隻抽搐了一兩下,便不再動彈,明顯是不活了的。玉羅刹麵上神情似笑非笑,眉梢眼角間若有若無地透著一股嗜血狠厲的味道,卻還偏偏語氣輕緩,就仿佛再平常不過一般。“我們是在。。。殺人。”

修長的手指隨意彈了彈葉玄的臉蛋兒,上麵戴著的明耀碩大的紫金榴石丹珠戒指冰涼地觸在柔嫩的肌膚間,玉羅刹漫不經心地朝周圍掃視了一眼,一麵順手將一個離得最近的年輕女子輕輕一掌擊碎了肩胛骨,一麵嘴角含笑,道:“你爹向來好武,十七歲武功初成時才第一次殺人,在此之前,隻一味埋頭修行。。。想必你如今,也還不曾沾過血罷。”

葉玄見他談笑間便已屢施辣手,明明形容峻逸之極,對自己言語間口氣亦是和煦,但卻從骨子裏,根本不把人命有絲毫放在心上,不禁心下略略有些涼意,下意識地揪緊了手中男人的一角衣襟,道:“我。。。我沒有。。。”

身旁不遠處突然傳來兩聲慘叫,極為刺耳,隨即,便有數人忘死一般撲飛過來,滿目猙獰狠厲,挾著渾厚的勁風,嘶吼著將手中的兵器拚命刺出。玉羅刹嗤笑一下,身體倏然一旋一掠,衣袖微微輕卷,便從四麵八方的合圍中脫離出來,葉玄被他挾在懷中,滿眼隻見得刀光劍影,滿耳隻聽得勁風呼嘯,根本沒法子做些什麼,隻能抓著男人的衣料,被對方圈在懷中,大睜著眼睛看著麵前發生的一切。

右掌輕描淡寫地拍在了一柄襲來的長刀之上, 隻聽一聲清脆的裂響,刀身就已頹然無力地從中斷開,錦袍的男子悶哼一聲,自口中噴出一蓬鮮血,便被玉羅刹掌上夾帶著的內力擊震得直直倒飛出去,狠狠撞在一株樹上,將碗口粗的小樹喀嚓一聲,生生撞得斷了。

“本座幼年之時,手上就已沾了血腥,直至今日,生平早已殺人無數,娃娃,你怕不怕?”玉羅刹意態閑閑,如同閑庭信步一般,一麵對葉玄笑語言談,一麵卻是手段淩厲無比,所到之處,就必然斷送了一路的性命。

此時這一通廝殺混戰也已接近了尾聲,玉羅刹一方雖隻有七十四人,卻是進退有序,互相極為熟稔地配合博殺,已生生戮斃了對方二百餘人,數十名青衣人手持各式兵器,將剩餘的三四十個渾身帶傷的煌月閣門人硬生生地逼殺圍困成一個不足數丈的小圓。這些青衣人下手極為狠辣厲肅,雖然人數遠不及對方,但手段功夫卻是明顯精幹得多,皆是江湖上一流的身手,如同深海之中的鯊魚群一般,合力圍殺捕食一大群鮮魚,將其迅速吞噬一空。片刻之後,這剩餘的三四十人再沒有絲毫招架之力,最終被絞殺幹淨,不留一個活口。

玉羅刹不發一言,徑自重新登上馬車,其餘青衣人則立時分成兩撥,一隊留下將滿地的屍首聚攏在一處,一隊則飛身進了煌月閣分堂堂內,約半個時辰後,一輛烏蓬青棉簾蓋的馬車便被慢慢趕到玉羅刹所在的華貴馬車身後,葉玄清楚地從車窗內看見,自那馬車車廂內,掉落出一錠銀澄澄的元寶。

其後有人分別飛身掠向幾處地點,不多時,就有煙氣徐徐騰起,近三百具屍首被聚攏在院中,不到一刻鍾,整個煌月閣分堂便已火光衝天。

“娃娃,怕嗎?”玉羅刹斜靠在軟榻間,車隊已然漸漸遠去,玉羅刹透過車窗最後看了一眼被拋在身後,已是濃煙滾滾,火光衝天的煌月閣分堂所在,低笑著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