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犀角梳,很快梳通了散如墨緞的長發,溫言說道:“。。。你與玉教主畢竟是父子,何必因為我令你為難,致使父子之間,生了嫌隙。”

西門吹雪知他向來為自己考慮,不覺就走到葉孤城身邊,撫上對方的肩膀,語氣之中,明顯有著一絲淡淡的柔和意味:“。。。你我之間,又何分彼此。”葉孤城聽了,麵上想要浮出的一縷笑意雖是沒有辦法到達眼底,但嘴角卻已經微不可覺地稍稍抬起:“。。。是,我都知道。”

偌大的大殿中歌舞習習,排場十分隆重奢華,上首卻隻遙遙並排高坐著兩人,其中坐在左側的男人身披一件黑色長袍,上麵繡滿了暗紅色的火蓮,黑發一半挽結成髻,束在一頂血紅的瑪瑙冠裏,另一半則隨意垂下,長長地披散在胸`前。明明是年已花甲的人,卻看起來不過是三十餘歲的模樣,男人手上執著玉盞,薄唇微微扯起,正似笑非笑地與身旁的人把酒而談。

“今日倒是果真難得,太子爺竟會忽然來到本座這裏。。。”玉羅刹一麵說著,一麵漫不經心地轉動著手上的玉杯,斜倚在椅子的靠背上,因為剛沐浴過的緣故,發間還半濕著,袍角下露出並未著靴的雙足,踏在地上鋪著的織花厚毯間,眉峰略挑,懶懶看向身旁坐著的男人,薄唇微彎,眉下雙目微吊,笑了笑,道:“。。。太子爺身份尊貴,倒應該是本座前去拜會才是。”

葉孤城聽到對方這樣說,於是便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正色道:“。。。玉教主言重了。教主既是身為長輩,就自當由葉孤城前來拜會才是。”他如今哪怕不提那一國儲君的身份,卻也還是飛仙島主人和天一堂堂主,江湖上的地位與玉羅刹相持,並沒有任何矮上一頭的必要,但眼下卻隻以姓名自稱,也就是沒有絲毫仰仗身份的意∴

玉羅刹劍眉一抬,看向葉孤城,半晌,才忽然微微揚起薄唇,慢條斯理地道:“太子爺既是這樣說,本座倒也不是不能相商。”葉孤城微微點一點頭,自然知道對方這是有條件要提出,便道:“。。。教主請講。”玉羅刹眼角微吊,麵上浮起一絲笑意,也不說有什麼要求,隻道:“西門雖是本座的親子,但一向生性強硬,即便是本座,也不能令他做任何他自己不願做之事。。。不過這天下間總還有能管住他的人,太子爺一句話,想必比本座十句還管用些。”

葉孤城聽他這樣講,自然也不好接口說些什麼,玉羅刹在他的麵上打量了一番,隨即便繼續漫不經心地說道:“西門無論修為亦或醫術,如今都是天下間一等一的,想必也沒什麼人能算計得了他。。。不過太子爺自然除外,本座那兒子定然不會對枕邊人有所防備,隻要太子爺將他設計,送至本座這裏,本座自有辦法,挑由一名上等清白女子,一舉得出後嗣。。。”

玉羅刹話音未落,葉孤城就已語氣微凜地打斷道:“。。。教主勿須再說,葉孤城決無應承可能。”玉羅刹輕笑道:“其實本座若一定要設計了他,也不是不可能成功,隻是這樣一來,事後,父子的情分怕是就要絕了,而以太子爺與西門的關係,想必事後他即便惱怒,也不會當真怎樣,不過是一時氣惱,終究還是不會與太子爺生分了。況且西門一個男人,春光綺旎一番,也並沒有什麼貞潔操守一說,如此,本座得了子嗣,太子爺得了我教中效力,何樂而不為?”

葉孤城語氣微微冷然道:“。。。教主不必再說,此事,葉孤城萬萬不會應允。”玉羅刹黑眸微眯,一揮衣袖,讓殿中的樂師舞伎盡數退下,隨後便以手支頜,嗤然笑道:“太子爺何必急著拒絕。”葉孤城正色道:“。。。或許西門確實如教主所言,終究不會如何惱恨,但葉孤城若行此事,日後,便再不配與西門吹雪相見。”玉羅刹嗤然而一笑,倒也不再繼續說些什麼,隻道:“大丈夫行事,些須用些手段,又能如何?況且為君者心懷天下,家國之事,與私人情/愛,究竟孰輕孰重,太子爺莫非隻因兒女情長,就不顧國事?如此,實非上位者所為。”

葉孤城麵上平靜,看一眼身旁的玉羅刹,淡淡道:“。。。葉孤城向來並非聖賢,心中實乃自私自利之人,平生所重,不過寥寥幾人而已,其中以西門吹雪一人為最,私心之下,其他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