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等待能夠預計的漫長時間。
日正當中慢慢變成了夕陽西下,然後漫天的星子替代了一片紅霞的天際。
博爾齊婭感覺身邊坐下來一個人,她不用看也曉得是誰:“伊文娜,你來了?”
“聖芒戈都快變成我的家了,”她眼睛上蒙著的作假的紗布已經去掉,帶著混淆視聽的厚厚的黑框眼鏡,畢竟她現在是醫生診斷後的“弱視”嘛:“馬爾福太太要生孩子了也算個新聞,不過大家都猜馬爾福先生到哪裏去了。”
伊文娜努努嘴:“反正如果你相信小報的話,那馬爾福太太已經成了整個英國最可憐的女人,她的丈夫正不知道躺在哪個銷金窟裏呢!”
博爾齊婭“撲哧”一聲笑出來:“那西弗勒斯也在銷金窟裏啦。”
“他們在一起?”伊文娜推推眼鏡,她真心討厭這個沉重的壓迫她鼻梁的玩意兒。可是她想在聖芒戈繼續裝病的話,又不得不求助它:“看來黑魔王有密謀啊……”
“你好不容易脫身了,別打聽了。”博爾齊婭瞪了她一眼。
其實她們雖然見不了麵,但仍然保持著通信。謝菲諾留斯靠著夫妻兩個純血統僅剩的影響力和當年在霍格沃茲優異的成績,在聖芒戈的研究機構謀了個職。
兩人現在除了不能回自己家,倒與從前一般無二,伊文娜有了什麼想法,隻要找個機會溜進謝菲諾留斯的實驗室裏去就行了。
有伊文娜相伴,時間過得也就不那麼寂寞了。
淩晨時分,納西莎順利生下了一個男孩,這速度在巫師界裏屬於很慢了,可畢竟馬爾福夫人是個貴婦,誰都不能指望她像那些做慣了家務和體力活的普通女子一樣,不費力氣地就生下孩子。
因此讓母親吃了少許苦頭的孩子越發顯得彌足珍貴,所幸孩子非常健康。
德拉科·馬爾福像個通紅的小肉團裹在繡著馬爾福家徽的繈褓裏,被博爾齊婭抱在懷裏仔細端詳。
納西莎耗盡了力氣,躺在舒適寬大的病床上,緩緩勻著氣。
她看看坐在自己床邊的博爾齊婭,又看看好奇地站在不遠的地方,直盯著德拉科看的伊文娜,心裏明鏡一樣,不過她明智地當做自己沒看見。
納西莎聲音很輕,但精神頭很足:“博爾齊婭,真看不出來,你抱孩子還挺在行的。”
博爾齊婭笑望了納西莎一眼,沒有說話,手上卻極為輕柔地托著孩子的頭和身體,將他重新放回他母親身邊。
伊文娜看出了博爾齊婭臉上的倦意,忙道:“博爾,你先回家吧,趁天還沒亮,也許還能好好睡一覺。”
然後她為難地看了眼納西莎,鼓足勇氣道:“馬爾福夫人由我陪著就行了。”
納西莎樂了,理都不理她,博爾齊婭無奈道:“好吧,好吧,伊文娜,納西莎現在還虛弱著,不會麻煩你太多,你不必緊張;至於納西莎,伊文娜她……她說笑話還挺在行的。”
三個女人笑起來,趁著氣氛緩解,博爾齊婭輕輕帶上門出去了。
她必須出來,博爾齊婭知道自己快要失態了。
那個小小的人兒,還沒有睜開眼睛,淺色的胎毛柔柔地鋪在腦袋上,讓人情不自禁想伸手存心攪一攪他寧靜的睡眠。看著這個孩子充滿活力的啼哭,看著他伸展自己的四肢,日後長成一個高大英俊的少年。
博爾齊婭眼眶紅了起來,有那麼一刻,她甚至恍惚地以為自己手裏抱著的是自己的布雷斯,她想把孩子貼到臉上親一親,讓孩子和母親肌膚貼著肌膚,靠著這樣的親近來訴說長日分別的痛苦。
但是她清醒地意識到,懷裏的孩子並不是她的布雷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