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國,江海市,郊區。
破落的民房高矮不齊,略顯坑窪的道路極其難行,隨著一陣顛簸的聲音傳來,隻見一位年約十七八歲的少年,架勢著一輛電動三輪車極速朝一家廢品收貨站駛來。
熄火,下車,兩隻編織袋隨手扔在電子秤上,少年的動作一氣嗬成,顯然對於此地極其熟悉。
“張二哥,來活兒了。”
隨著少年一聲吆喝,頓時將收貨站內的人從床上驚醒。
“這特麼才早上四點,楚生你子要死是不是?”
隨著一陣罵罵咧咧的聲音傳來,一位滿臉彪悍的中年婦女從收獲站內走出,看向楚生的眼神極其不善。
楚生眉頭一皺,略顯不耐煩道:“總共二十五塊六,拿錢。”
本來就被擾了美夢,此刻楚生的態度,更讓中年婦女一肚子怨氣,頓時怒道“你這臭子,老娘……。”
“好了秀琴。”不待中年婦女怒罵,隻見張老二披著一件外衣走出,也讓中年婦女狠狠瞪了楚生一眼,便不在話。
“二十六塊,楚你數數。”張老二著話,將錢遞給楚生。
楚生數了數錢,隨手找出四角錢硬幣,直接塞在張老二手裏,騎上自己的電動三輪車,直接朝家中駛去。
張老二看了看手中的四角硬幣,臉上露出無奈的苦笑道:“這子還是這麼倔強啊。”
“我老張,你對這混蛋這麼好幹嘛,這兄妹倆就是個災星,當年要不是你把房子租給這個混蛋,哪至於得罪這些街坊四鄰?”
中年婦女仿佛回憶到了些什麼,眼中劃過一抹驚懼的目光,而後撇撇嘴,朝屋內走去。
“當年……?”
久違的記憶從張老二腦海中呈現而出,也讓他的臉上浮現極其複雜的神情。
四年前。
一對兄妹來到這處棚戶區,租下了張老二閑置的一處民房,沒有人知道這對兄妹從何處來,隻當是一對流浪的孤兒。
直至棚戶區內一個有名的無賴,趁著夜色潛入楚生家中,意圖對其妹妹不軌,也打破了整座棚戶區的平靜。
這個橋段略顯狗血,可卻真實的發生了。
張老二永遠都記得,那夜晚,刺耳的尖叫聲打破了他的美夢,更夾雜著慘烈的哀嚎之音,也讓棚戶區的眾人朝著楚生家中趕去。
隻是當眾人來到楚生家中,眼中有的乃是抹不掉的恐懼。
刺目的鮮血,聞之欲吐的血腥味,無賴抽搐的身體,楚生青澀猙獰的麵容,最讓人無法忘懷的是,楚生手中的一把尖刀在夜色下閃爍著淒豔而瑰麗的寒光。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便殺人。”
楚生顫抖的身體,證明著他殺了人是何等的恐懼,持著尖刀的雙手不停的在抖動,可他稚嫩而猙獰的話語,卻在這個夜晚回蕩不絕,也讓整座棚戶區的眾人駭然尖叫。
楚生殺人了!
在這個法製社會,殺人是要償命的,懸鏡司捕快來人將楚生帶走,而萬幸的是,根據夏國法律,不滿十四周歲,免於刑事責任。
三後,楚生回家了。
可是自那一日以後,整座棚戶區的街坊四鄰,對於楚生兄妹都視為洪水猛獸,因為他們忘不掉那個夜晚,也忘不掉楚生所過的話。
……
一座瓦房,仿佛乃是上個世紀蓋成,斑駁的牆體證明房子有些年頭,楚風將三輪車鎖好,便快步進入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