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詩楠抱起已經意識渙散的安貞,衝出了病房:“醫生,醫生……”

黃鳶大叫一聲,不再和何珊安然拉拉扯扯,跪在倒地不起的劉錢福身邊,雙手捂在他的傷口上,悲愴地喊叫:“來人啊,救人啊……”

劉錢福被駱詩楠推開的一瞬間,匕首柄卡在醫院的窗戶側麵凹槽裏,劉錢福順著推力倒下,匕首生生被拉拽出來,創傷麵變大,鮮血湧出得越來越多,生命隨著鮮血的流逝漸漸虛弱。

醫護人員很快趕到了,急而不亂地將劉錢福推走,黃鳶跟在旁邊,一聲聲呼喚著劉錢福:“別睡,阿福別睡……”

一時間,該走的人都走得幹幹淨淨,房間裏隻剩下安寧,她看著一地鮮血害怕極了,抖得不能自已,一閉眼,把被子朝頭上一蓋,顫抖著等黃昭回來。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樣,不麵對仿佛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她甚至都不去在意與她血脈相連的姐姐是否有危險,而那個鮮血流了一地的男子,也是她朝昔相處的親人。

安貞被緊急送到急救室,由於駱詩楠及時趕來,安貞沒有大礙。

另一邊的劉錢福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了,送到手術室沒多久,他就因失血過多而死。黃鳶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瘋了,先走回病房把瑟瑟發抖的安寧打了個半死,無故遷怒。然後她一言不發拿起一把水果刀一臉冷酷地走了出去,安寧不知道她要去哪裏,瑟縮在床上不知所措。

“姐姐你去哪?”黃昭趕來看到黃鳶不對勁的神色,攔在她的麵前。

黃鳶冷冷看了他一眼:“以牙還牙。”

黃昭不愧是和黃鳶做了多年姐弟的人,看到她手中的匕首就明白了她的打算,他攔住她說:“姐姐別急,出事了。”

黃鳶沒有反應,任何事都比不上她要去給丈夫報仇重要。

黃昭說:“醫院出現失誤,給姐夫配錯了血型。”

黃鳶猛地看向他:“你說什麼?”

黃昭示意她小聲一點,拉她到一個偏僻一些的角落,小聲地說:“安家的人暫時不能動,你殺了她們,姐夫也不會複活,不如日後慢慢折磨讓她們生不如死才是最泄憤的複仇。”

黃鳶的眸子動了動,將匕首隨手丟在垃圾桶裏,她問道:“是什麼失誤?”

黃昭說:“血型錯了,姐夫是O型血,但是醫院配錯了B型血。”

黃鳶站立不穩後退了兩步,又哭又笑:“所以……所以……錢福才會死?”她目光陡然凶狠,“我和她們沒完!”

安貞意識一直飄忽不定,潛意識裏一直浮現黃家人的胡攪蠻纏和劉錢福的歇斯底裏,擔心妹妹和媽媽被刁難,人雖然陷入昏迷不醒,卻流了一身冷汗。傍晚時分,她恢複一絲意識,艱難睜開眼睛,眼神還沒定焦,就急忙轉動昏昏沉沉的頭,找尋妹妹和媽媽的身影。

“別亂動。”何珊的手護住安貞不停晃動的腦袋,柔聲說,“我們都在這裏,好好的。”

安貞聽到這番話,心裏的牽掛落了地,眼睛緩緩眨了眨,又閉上眼沉沉睡去。

何珊憐惜地摸著安貞的頭:“就算是這個樣子,你姐姐依然牽掛著我們,所以我們一定要好好的。剛才的事情,你不要害怕,但是也不要覺得害怕丟人,會給家裏添麻煩。如果你真的很害怕,就跟我說,我們去看看醫生,消除你的害怕,知道了嗎?”

安然靠在何珊身上軟軟地點頭:“我知道了,我不會諱疾忌醫的,如果真的受不了會跟你說的。”

何珊摸摸安然的臉:“好乖。”

安貞晚上九點的時候清醒了,她第一句話就是問:“黃家人沒有鬧事嗎?”

何珊扶她起來,按了床頭呼叫器,給她喂了杯水才說:“他們現在沒空找我們麻煩,他們去找醫院麻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