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七,對於唐婉婷來說,是個特別的日子。
就在七年前的今天,她和葉風年互許終身。
當年依舊是皇子的葉風年抱著她說:“無論是眼下的悠閑生活,還是他日為帝的日理萬機,我一定會在今日陪你用膳。”
唐婉婷換上一身新衣期待的看著宮門處。
可日上三竿,葉風年沒來。
日落西山,依舊沒見他身影。
“風年,七年你都堅持了。這最後一年,你真要失約嗎?”唐婉婷低聲自語。
冬日的寒風浸透了她單薄的身體,胸肺間仿佛真破了一個大洞,她猛地一陣咳嗽。
這一次,她竟直接咳出一口血來。
這時,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唐婉婷心中一驚,急忙偏過頭去,用袖子拭去唇邊血漬。
但來人不是葉風年,是唐婉婷的三嫂,洛雲。
洛雲行色匆匆,眼中全是驚慌和無措,但看到唐婉婷嘴角那一絲血跡不由關切的問道:“這是怎麼了?”
唐婉婷抹去最後一絲血漬,麵上淡定:“隻是喝了碗補藥,嫂嫂不必擔心,怎得今日這麼晚還進宮來見我?阿滿呢?”
話剛落音,洛雲卻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皇後娘娘,求您救救阿滿吧。”
唐婉婷眼神一變,連忙扶起洛雲:“嫂嫂別慌,發生了什麼事?”
“阿滿童言無忌衝撞了鸞貴妃,陛下竟不問緣由就要打他板子!阿滿才五歲啊!求您救救他吧……“
唐婉婷袖中的手握緊,麵上卻是鎮定,寬慰洛雲:“嫂嫂莫要擔心,且在這裏等我,我去去就回。”
離開大殿,唐婉婷便有些支撐不住,她輕喚畫春:“將那藥拿來。”
畫春為難不已:“娘娘,不可啊。”
唐婉婷麵色冷靜:“拿來。”
畫春隻得應允,服下藥後,唐婉婷便恢複了些血色,重新站直了身體。
剛踏進坤眠宮,便聽見唐鸞哭哭啼啼的自怨自艾:“臣妾知道,唐家滿門忠烈,確實不是我區區一個後宮妃子可比。但我腹中畢竟有著龍子,臣妾鬥膽,請陛下還臣妾一個公道。”
龍子?
唐婉婷心情複雜至極。
目光觸及下首跪的筆直的孩童,小小年紀已有唐家錚錚鐵骨的意味。
卻見唐阿滿卻磕了個響頭,聲音洪亮的說道:“皇上,小子沒有衝撞貴妃。”
葉風年臉色沉了沉,揚聲道:“來人,將此子拉出去,仗責二十。”
“住手!”唐婉婷攔下要帶走唐阿滿的侍衛,目光灼灼的看著葉風年,“陛下,孰是孰非尚且未可定論,為何你隻聽鸞貴妃一麵之詞,阿滿年幼,這二十大板下去,他可還有命活?”
“放肆!”葉風年站起身來,摟著唐鸞居高臨下的喝道:“皇後,為了一個外臣之子,你竟然枉顧朕的血脈?簡直居心惡毒,看來是朕平日待你太好了。”
惡毒?
胸腔中一股熟悉的痛意蔓延而上,還未到喉間,又被死死壓製下去。
唐婉婷一字一句:“陛下,唐家世代忠良,我的四個哥哥皆為你戰死沙場,這外臣之子可是我唐家唯一的血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