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裘走了之後,沈月儀心中一直想著他說的話,又想起國宴在即。整夜睡眠都極淺,隱約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於是一大早便又叮囑小桃,讓她趕緊去回春堂,告訴王掌櫃將囤積疏花草的事情辦妥。
見小桃急忙去了,她才稍稍安下心來,清點了一遍國宴時要準備的賀禮,便坐在窗邊端著茶杯出神,無心再去練習舞蹈。
這驚鴻舞她早已經爛熟於心,極其熟練,隻怕那些等著在國宴上刁難她,看她笑話的人,要大失所望了。
她正想著,隻聽見門簾被掀起來的聲音,腳步聲由遠及近,不疾不徐,彰示著主人的隨意。
她皺了皺眉頭,這方瑾澤是越來越不把自己當外人了,出入她的院子像是自己的院子一般。進裏屋來連門都不敲,也不知道男女大防,需要忌諱。
方瑾澤昨夜一夜未歸,忙著礦脈一事,馬上就是國宴,這事情可出不得半點差錯,要是被方瑾天發現真正的礦脈,或者是反應過來他在搞鬼,隻怕這國宴也不會過得過於安寧了。
那日他與沈月儀走後,不知無情公子是怎麼對待方瑾天的,隻是聽說方瑾天的親衛天快亮的時候才尋到他。而他對那夜之事閉口不談,也沒有派人追究無情公子的底細。
方瑾澤心中疑惑,不知那夜究竟是發生了什麼,方瑾天那樣睚眥必報的人,竟然也會輕易就罷休了。
不過如今他倒是沒有那麼多的閑心去追究這件事,國宴才是迫在眉睫的重中之重。
這是舉國歡慶的大日子,到時所有的皇親貴胄都會去宮中參加宮宴,不知又會發生什麼意料之外的事情。這幾日一來他都隱隱覺得有些心神不寧,對國宴充滿了擔心。
所以他剛回府,沒顧得上休息一下,就來找沈月儀,看看她準備得如何。
方瑾澤看見她捧著茶杯看向窗外出神,暖黃的光線投射在她的睫毛上,甚是動人。
他咳了一聲,對沈月儀說::還有閑心在這裏品茶出神,國宴之事你可都準備妥當了?”
沈月儀收回視線,懶散地看著他說:“都準備好了,我照例又去珍寶閣挑了一些名貴珍品,到時作為賀禮送上去。至於府中的燈籠,對聯和紅燭一類裝飾的東西,我也吩咐王管家辦妥了,隻等晌午時候便可以提前布置著。”
方瑾澤見她將事情處理地井井有條,也很是滿意,沒想到將王府內務交給她也隻有短短數月而已,她竟然上手這麼快,如今府中的事物都不用他操心。
他雖然心中對她頗有些讚許,但還是麵色如常地說:“你的才藝準備得怎麼樣了?這國宴可是大日子,你可別到時候上去出醜,給本王丟臉!”
沈月儀原本還覺得可以心平氣和地跟他溝通,沒想到方瑾澤這個說話沒兩句就開始嗆人的臭毛病還是沒有改。
她收起先前懶散的神情,瞪著方瑾澤說:“當日在太後壽宴之上依靠獻藝一鳴驚人的人可是我,不是你!你瞎操什麼心?”
方瑾澤本欲出言反駁,可是沈月儀說的也確實是事實,他隻好狡辯到:“這後宮之中,比你技藝高絕之人有的是,她們隻是隱藏實力,隔岸觀火罷了,誰會像你一樣那麼蠢,隻想著出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