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在了王府門口,方瑾澤抱起了沈月儀,將她送回房間,一路上他都小心翼翼,生怕驚醒了懷中的人。
他抱著她走過熟悉的青石子路,希望這條路永遠都沒有盡頭,這樣他就不用把她放下,而是把她緊緊地環繞在他的懷抱裏,貪婪地享受著她的體溫。
可任他走得再慢,還是依舊走到了盡頭。
他依依不舍地將沈月儀放到了床上,又鬼使神差地坐了下來。
這並不是他第一次在她睡熟的時候抱她,也不是他第一次在她睡熟的時候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她。
方瑾澤突然覺得有些沮喪,他好像隻有在她睡著地時候才能跟她親近,其餘的時間她都像一隻倔強的小獸一般,令他難以靠近。
不夠,這遠遠不夠,他想要的並非這樣遙遠的守候,錯位的凝視,他想要她的回應,想要她的答案。
可是他的心裏總有另外一個聲音在告訴他說,再等等,你會嚇到她的。
於是他便等,隻是等待太過於難熬,他越來越無法控製自己。
像是受了什麼蠱惑一般,他輕輕地俯下身,在沈月儀的額頭上覆上了一個潦草的吻,一種他從未感受過的奇異感覺席卷了他的全身,那種神奇的觸感讓他全身上下的每一個毛孔都在顫栗。
他渴望要更多,更深,更近。
沈月儀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床上,頓時有一瞬間的失神。
自己昨晚明明是在馬車上睡著,可是卻在床上醒來,肯定是方瑾澤將她抱過來的,但是自己卻睡得那麼熟,沒有絲毫察覺……
原來自己在他麵前,竟然可以放下所有防備,安心地熟睡。
記得自己剛剛擁有了沈月儀這個身體的時候,她便告誡自己,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裏,任何人都不能相信,唯獨可以依靠與信賴的,便隻有自己。
可是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她開始不自覺的地信任他,依賴他。
這可真是一件危險的事情。
沈月儀正在出神,小桃推門走了進來,見沈月儀醒了,便關切地問:“小姐,聽聞昨日宮宴之時,太子妃突然暴斃,還把您牽扯了進去。”
沈月儀想起昨日之事,還有些後怕起來,昨日遇事的時候,她到是冷靜,到如今細細想來,還著實令人心驚。
倘若昨日她沒有偶然發現那夜來香,假如太後皇上不聽她的解釋,假如……
沈月儀簡單地將事情的經過與小桃說了,小桃一臉擔憂與憤慨:“那沈風華,以前在沈府的時候,攀附著大小姐和夫人,沒少在暗地裏使壞,如今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沒有被處置,真是難平心頭之恨!”
小桃又歎了一口氣說:“奴婢在沈府時,與迎春姐姐也有些交集,她雖跟在沈風華身邊,但也是食人之俸,忠人之事,斷然不是一個壞心腸的,沒想到如今竟然含冤而死,沈風華那個女人,一定會遭報應的!”
她在心中暗自感慨,幸好自己跟的是沈月儀,她斷然不會把自己拿出去頂罪的。
“可不是嗎?這迎春定是有什麼難言之苦,才會替沈風華頂罪。”沈月儀想起昨日迎春的哀嚎之聲,至今還是心有餘悸。
“昨日之事真是凶險萬分,稍不注意,我的小命可就折在那兒了,她是鐵了心要我死,隻可惜沒能遂了她的願。”
沈月儀正與小桃說著昨日之事,突然聽見房頂有輕微的腳步聲傳來,她示意小桃噤了聲,冷聲喝到:“不知是何方高人,竟然做了梁上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