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平穩落了地,沈月儀還依舊定定地看著他的臉,眼波百轉千回,似是有千言萬語藏於其中。
方瑾澤加大了摟著她腰地力度,調笑著說:“怎麼?沒看夠?”
沈月儀這才驚覺自己的失態,從方瑾澤的懷中掙脫,不自然地理了理衣擺:“你為何會來這兒?”
方瑾澤見她提起這個,臉色便有些不大好看,冷哼了一聲說:“就許你與別的男人出來花前月下,不許我來?”
方瑾澤早就知曉她與月長情的花燈之約,忍不住便悄悄尾隨了來。
他看到沈月儀在月長情麵前,宛若一個孩子一般。肆無忌憚地笑著,鬧著,他鮮少見過她那樣明媚的模樣,讓人覺得世間的一切都可以拱手讓人,隻要能留住她的笑容便好。
可是這樣想著,他心中的落寞便越來越深,他是否對沈月儀太過嚴格,所以她才不會在他的麵前展現出如此天真無邪的一麵。
他本應該上前去將沈月儀拉到身邊,對月無情說這是他的女人,不允許別人染指。
可是他竟然退縮了,他不想去打擾她此刻的好心情,那怕是要忍受她與別的男人在一起。
直到後來沈月儀與月無情走散,被衝進了人流裏,他才忍不住出現,將她護住。
沈月儀看到方瑾澤,心中也很是欣喜,她一直想要讓方瑾澤陪她來逛花燈節,隻是想著他定然不會答應,便不敢開口。
她知道方瑾澤是在氣惱她與月長情來花燈節,破天荒地沒有與方瑾澤頂嘴,而是親昵地挽起了他的手臂:“他說會教授我藥理知識,我才答應與他一同來的。”
方瑾澤依舊冷著臉不買賬,沈月儀說又補充道:“其實我最想與你來,可是想著你斷然不會答應,這才沒有叫你。”
方瑾澤聽到這裏,臉色緩和了幾分,卻依舊端著架子問她:“你怎知我不會與你來?”
沈月儀有板有眼地說:“你平日裏不是最討厭這些花哨的東西嗎?況且你每日都那麼忙,又怎會浪費時間在這些無聊的節日裏?”
方瑾澤不免覺得有些好笑,她到是很懂他,說得頭頭是道。
“可是我不覺得與你在一起是浪費時間。”方瑾澤聲音極低,沈月儀有些沒有聽真切:“你說什麼?”
方瑾澤掩飾地咳了一咳:“我說,我是覺得這些東西無聊至極,可是我曾答應過你,便不能食言,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那日從礦山回來,行至街上,沈月儀曾說自己從未看過花燈節,方瑾澤便答應她,屆時一定帶她出來玩。
被許諾的人已經忘了,可是許諾的人卻還是牢牢記著。
“你何時答應過我,我為何不記得了?”沈月儀實在想不起,他何時答應過自己。
方瑾澤無語地看了她一眼:“你到底還想不想逛?”
沈月儀立馬往他跟前湊了湊:“自然是想的!”
方瑾澤扔下一句:“還不快跟上!”便自顧自地往熱鬧的街市走去,唇角浮現出一絲笑意。
沈月儀急忙小跑兩步追了上去,一臉雀躍地對方瑾澤嘰嘰喳喳地介紹著街邊的小玩意兒。
方瑾澤麵上露出嫌棄的表情,可是唇角的笑意卻在一直加深,看向沈月儀的眸光之中充滿了寵溺。
二人走走停停,沈月儀看什麼都覺得稀奇,要上前去擺弄一番,方瑾澤也由著她去,不著痕跡地替她擋去人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