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儀昨晚睡得晚,又因為太久沒有睡過自己的床,睡起來十分安心,一不留神就睡到了正午時分。
一直到窗外的烈日逐漸向天空中央偏移,屋中越來越明亮,沈月儀才悠悠醒轉。
她一醒過來,便看見方瑾澤倚在窗邊看書,陽光鍍在他臉上,襯得他仿佛一個翩翩少年郎,世間所有最美好的詞語加起來,都不足以來形容此刻的美好。
他右手撫在宗卷上,食指微微抬起,時而皺眉抑或沉思。
正午的陽光斜入枕花格的窗欞照在他的側臉,容顏愈發美得不真實。
積石有玉,列鬆如翠。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她的心中突然就出現了這句話,用來形容方瑾澤,真是再恰當不過了。
沈月儀就這麼躺在床上,枕著手臂看方瑾澤,臉上露出一種恬靜美好的笑容。
“看夠了沒有?看夠了就趕緊起來,帶你出去吃飯。”
方瑾澤連眼皮都沒有抬,仿佛在對著空氣說話一般,沈月儀癟了癟嘴:“你都沒有看我,怎麼知道我醒了,又怎麼知道我在看你?”
“你的小動作,我哪一個不知道?所以我警告你啊,以後千萬不要背著我做什麼壞事,要不然,我可是要好好地懲罰你。”
沈月儀吐了吐舌頭,隻得起身,隨即像想到了什麼似的,激動地撲到方瑾澤麵前:“你方才說什麼?要帶我出去吃飯?”
她拉著方瑾澤的手臂一晃,要不是方瑾澤眼疾手快,及時加重了握書的力道,隻怕是書早就掉到地上去了。
方瑾澤扶額:“敢情本王是把你鎖在小黑屋裏麵了嗎?不就是出去吃個飯,你至於這麼高興嗎?一副沒有見過世麵的樣子,算了,還是不帶你去了,省的出去也是給本王丟人現眼。”
沈月儀連忙放開方瑾澤的手,開始搗鼓自己,一邊搗鼓還一邊強調說:“不行不行,你說了要帶我去的,我馬上就好,你千萬要等我。”
方瑾澤看著她手忙腳亂的樣子,又怕她不小心磕著碰著,把自己傷到,隻得說:“好了好了,又沒說不等你,你小心些,別把自己傷著。”
沈月儀坐在妝台前,對著方瑾澤狡黠一笑:“放心吧,不會的。你教我的輕功,我可是時時刻刻都記得,哪裏有那麼容易就摔倒了。”
方瑾澤不言語,隻重新抬起書本,隻是目光卻不直覺地被另外一處風景吸引。
紗帳纏綿的梳妝台前,一方葵形銅鏡襯映出人兒的倒影,鏡中人兒妍麗無比,娥眉輕掃,不施粉黛。淡紅的臉頰泄露了幾分俏皮。將長發輕挽,綴上淡藍色步搖,配上身上這件淺藍色連衫裙,金釵之年便擁有傾國傾城之貌。她雙眸含笑,執起一盒胭脂,輕點朱唇,淡然抿唇,霎那間,明月也謝了光環。
方瑾澤看得癡了,隻覺得這樣美麗的人,隻應該出現在畫中,立在自己眼前,倒顯得如此不真實。
可他又是確確實實品嚐過她美好的滋味,他看過她不著寸縷的樣子,聽過她最情不自禁的呻吟,感受過她最真摯熱烈的情感。
此生,無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