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低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想騙你。”
“嗯,我知道,我沒有怪你。”低聲寬慰道,煙嵐忽略這個話題帶給自己的尷尬,盡量顯得若無其事。
“媽怎麼說?”預見到不是什麼愉快的事情,但跡部還是問了。心裏隱隱猜到一些,他的臉色因為那個猜測變得不是很好。
“……希望我們離婚。”
英挺的眉皺起,跡部的大手僵硬了一秒,繼而又鬆弛下來。
“本大爺會解決的。”他說。
煙嵐沒說話。其實她倒是不太介意深汐的態度,但她能理解跡部的想法。算了,隨他吧!
戴菲終於還是回了英國。跡部家並不需要一個妄圖控製家族的女主人,朱利安顯然在評判煙嵐的時候觸動了逆鱗。深汐固然基於繼承人問題的考慮不滿意煙嵐,但相比之下,如果是戴菲·朱利安作景吾的妻子,她的行事作風顯然不能同煙嵐比肩。加上景吾態度非常明朗,父親似乎也很偏愛煙嵐,她也不再堅持。現代醫學昌明,也許,那並不是一個不能解決的問題。
就在這樣的可以稱之為“雞飛狗跳”的事件中,煙夏的16歲生日終於到了。
煙嵐踏進佐藤大宅的時候,時間還早,賓客們都還沒有到。看著傭人管家忙碌的樣子,想起三年前自己生日的時候,她在宴會上將叔父的勢力連根拔除,真正掌控了整個家族的權力,想起煙夏在宴會開始前向自己要求去美國留學。
而如今,她已不再是昔日那個視佐藤修介為最大對手的佐藤煙嵐,而煙夏亦不再是那個自己身後似乎總是天真怯懦的小女孩了,她們成為了真正的對手,而今天的宴會也許就會是她們的戰場。
突然心生疲憊,有一刻,煙嵐幾乎不想堅持什麼。她迄今為止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煙夏,如果她想要什麼,盡可以拿去,她什麼都不會抱怨。但是,煙夏要訂婚的對象是跡部景修。她可以容忍煙夏,但是不能縱容她們姐妹之間扯入跡部財閥,所以至少現在,她還不能休息,這場戰爭,不是她說想要停止就能夠停止的。
熟悉的管家和傭人見了她,都紛紛停下腳步恭敬地問候,煙嵐淡淡的點頭予以回應,心頭湧上複雜陌生的感覺。自從去年結了婚,她就再也沒有回過家,這裏的一切對於她來說似乎都有些陌生了。過去的煙嵐從不在意住在哪裏,她的心沒有歸屬感,對任何地方都談不上眷戀或是依賴,但這一年來的跡部宅卻給了她與佐藤宅完全不同的感覺。雖然一樣的宏大而安靜,但是那裏,有一種家的溫暖。
煙夏在化妝室打扮換衣,煙嵐放慢了腳步看著身旁匆匆經過的化妝師和造型師,竭力平緩自己越來越快的心跳。不安的預感越來越強烈,幾乎讓她有些害怕。那是她從未有過的感受,她知道,隻是因為要麵對的是煙夏,自己一直以來最為在意最想保護的妹妹。
她和跡部景修,究竟準備了什麼“驚喜”等待著呢?
對於今天的訂婚,許多家族是懷著不解和好奇的心態來參加的。通常在商業聯姻中,同一家族是不會重複結親的,既然兩家的繼承人已經結為連理,還有什麼理由讓餘下的子女走上同樣的路呢?最明智的做法不應該是尋求其他利益價值更大的家族嗎?
煙嵐知道,能讓頑固和貪婪的長老會同意與跡部景修的婚事,煙夏一定下了不少血本和力氣,而跡部景修為此付出的一定也不少,目前他們所能夠倚仗的最大依憑應該就是Shell恐怖組織。她對那個組織了解不多,通過緒方蒼也沒得到多少有用的信息,所以並不清楚煙夏能從Shell得到多少援助,隻能走一步看一步,盡量小心不要懈怠了。能把自己逼到這個份兒上,不得不說煙夏成長的速度令人心驚。希望她沒做什麼不可挽回的傻事,若是在那種組織中泥足深陷,想要抽身止步難於上青天,煙嵐真的不希望煙夏為了心中對自己的仇恨而搭進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