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因為仇恨想要毀滅,還是因為嫉妒才想要超越,煙夏分不清,她無法想象煙嵐失敗後的頹喪,那從來不曾出現在她腦海中。站在這裏,俯瞰著腳下的大地,她突然覺得,如果煙嵐真的被打擊的一蹶不振,也許最不甘心的,還是她吧?
她隻是希翼破滅,渴望黑夜盡情無聲的消融。所以才將對手選定為煙嵐,隻是因為那個人強大的不像真的,她希望由她終結自己的掙紮,讓自己以最完整的失敗告別由仇恨搭建的舞台,好有理由安慰自己,不是不恨,隻是無法勝利吧?
煙嵐和跡部到的時候快要十點鍾,煙夏和景修等在客廳,管家上前奉上了茶點就和傭人一起退了下去,隻剩他們四個人。夏天的陽光從大廳的落地窗照進來,外麵花園裏花圃的花朵隨著微風輕輕搖擺著,感覺很寧靜,然而每個人的心裏都不是那麼想的。
煙嵐穿了件Prada當季新款的短裙,黑色一字領卡腰,很符合她的風格,煙夏則是Kenzo亮色的褲裝,表情有點冷漠。
舒適寬大的沙發,隔著茶幾坐著兩對男女,楚河漢界,分水嶺一般明顯,煙嵐落座之後覺得氣氛有點壓抑,住了十年的房子有種莫名的陌生感。
“三天之後召開董事會,到時候希望姐姐別遲到。”煙夏先開了口。她也受不了這種氣氛,覺得有些心慌。
“不用擔心,我不會遲到的。”煙嵐答得有些心不在焉,她看著煙夏身旁的跡部景修,在心裏考量他的行動。佐藤家的情況不會再比現在糟糕了,而跡部景彥能從這場變故中得到什麼好處?接下來景吾要麵對的又是什麼?一旦召開了董事會,她的權力將會受限,不出意外,煙夏會免除她在財閥全部的任職僅保留她的股份,而助手發來的獨立公司的財務報表,其實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好看。收支基本持平,沒什麼餘力去對付突發狀況。
“對了,有個東西想讓姐姐看看。”話鋒一轉,煙夏笑得有點狡黠,漂亮的容顏配上那副表情很好看,但卻驀地讓煙嵐後背一涼。那笑容燦爛得太不正常。
她沒說話,看著煙夏,幾秒種後,就見煙夏笑得眉眼彎彎,很開心的遞給她一個密封的文件袋,扁扁的,似乎沒裝多少東西,也沒什麼重量,她拿在手裏卻感覺很涼。
裏麵是一份DNA鑒定報告,鑒定結果是“血液相似度70%”。
“這是什麼?”揚了揚那份報告書,煙嵐麵色不改,心裏卻已經有了些疑惑。平白無故的,給她看這個是做什麼?
“如果我說,這是我和姐姐你的鑒定報告,你會不會相信呢?”平常一句話,卻掀起滔天巨浪,煙嵐的眼神一下子變得銳利,猛地抬頭緊盯著煙夏的臉,似乎想從裏麵看出什麼來一樣。她明白,如果是親生姐妹,DNA鑒定結果絕對不是這個數據!
似乎被煙嵐難得的驚怔娛樂到,煙夏挑挑眉,繼續麵不改色的扔著深水炸彈:“哦對了,忘了姐姐你不知道,那我就解釋給你聽吧!姐姐你要聽好了喲!”
煙夏的父親佐藤義並不是佐藤佑一的長子,他年輕時曾有一個親密的戀人,二人育有一子,僅比佐藤義長三個月。基於家族的原因,佐藤佑一與老夫人成婚後,昔日的戀人染病身亡,留下不滿三歲的兒子佐藤裕,佑一心疼自己的骨肉,又迫於家族內部的壓力不能名正言順的接回,隻能在外置了房子請了保姆照顧。待到佐藤義成年,才從父親處得知自己尚有個同父異母的哥哥。不是沒有過芥蒂,然而最後卻還是因為父親的緣故勉為其難地接受了這個事實。後來佐藤義娶了德川家的小姐,佐藤裕也和戀人結了婚,兩位夫人又幾乎是同時懷了孕。生產時,佐藤裕的妻子順產生下一個女嬰,而德川家小姐卻遭遇難產,嬰孩生下來便夭折了。彼時,佐藤義的繼承人地位並不穩固,家族內部因他未有子女也對他頗多質疑,在佐藤佑一的要求下,佐藤裕將女兒過繼給弟弟,德川家小姐產下死嬰的事就此被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