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幹脆讓朱排付來負責山上的工作好了。”
“我看可以,通訊員,馬上通知朱排付上山。”
“是,連長。不過要是朱排付知道你們把炮彈這樣用,不心疼死才怪呢。”
“哈哈哈”
果不其然,兩個小時後,朱排付風風火火的趕到山上,抱著那些炮彈,又是摸又是擦的。嘴裏不斷地念叨著:“真糟蹋啦啊,把這麼好的東西當石頭扔,太糟蹋東西啦。都是些敗家的主。”
連長在旁邊又好氣又好笑:“好了好了,別整的像個娘們似得,這怎麼滴也讓你重新做了一次炮兵不是?”
“炮兵?”朱排付一下子跳了起來。“炮呢?”
“炮?那不是。”連長一指那投石機。
“那是----炮?”
“我不管,隻要能把炮彈扔出去的,在我這裏都叫炮。”
朱排付眼前一黑,險些一頭栽倒在地暈過去。
當然,說笑歸說笑,朱排付還是很盡責的。為了防止炮彈在投石機上被其他石頭碰響,他帶著那幫剛剛選拔的“炮兵”們在十台投石機上固定了一個長方形的木桶,到時候,炮彈順著這個桶壁滑出去,以免被石頭碰到。
要說武文斌的投石機賣相也的確太差,在地上挖兩個坑,埋兩根立柱,立柱上方鑽個孔,穿一根粗木棍當軸。另外,用兩根大梁和幾根短木料做成一個長方形的木框,三分之一處固定了兩個U型鐵件,套在那根軸上,這鐵件也是根據地的鐵匠連夜打造出來的。
方框長的一端固定了一塊大石頭,短的那端用木條木板什麼的做了一個鬥,這裏是彈倉,也就是那些什麼石頭,泥巴塊,還有炮彈都放在這裏。固定大石頭那邊的下麵地上,挖了一條溝,一直延伸到立柱前麵。將來那個大石頭就停在溝裏。
使用的時候,由兩個人順著溝向上推舉那個大木框,另外兩個人在用繩子把料鬥往下拉。料鬥拉下來後正好對住地上埋的一個粗木樁,那上麵也有一個孔,用一根鐵棍穿進去把木框卡住。鐵棍的一頭打了一個圓環,上麵栓了一根繩子。在料鬥裏裝好石頭什麼的後,把這根繩子一拉,那木框失去了羈絆,於是在那頭的大石頭重壓下快速轉動,把料鬥輪了起來。當大石頭轉到那條溝的盡頭,被溝壁擋住,木框突然停止轉動,於是料鬥裏的“彈藥”在慣性的作用下就飛了出去。
“連長,嘿嘿,還別說,這木頭炮除了不響,還真有點開炮的感覺呢。”朱排付拎著那根繩子,摸著腦袋說。
“行了,這就不錯了,甭管木炮鐵炮,能炸鬼子就是好炮。”
“連長,你看這個。”武文斌指著投石機對連長說。
“怎麼啦?”
“你看這木料,又幹又直,這哪是新砍的樹啊?”
“對啊,這都是上好的柱子嘛,而且應該放了挺長時間風幹過的,這是哪裏來的啊。”
“我來告訴你們。”
大家回頭一看,是地委吳書記帶著幾個人走了過來。
“這些木料啊,是鄉親們連夜送來的。為了這些木料,好多鄉親連夜把自家房子都拆了。”
“啊?這怎麼行。”
“鄉親們說了,為了打鬼子,豁出去了。再說不把鬼子打跑,鬼子來了房子也要被他燒掉。與其被鬼子燒了,不如拿出來打鬼子。房子拆了還能再蓋嘛。”
幾句話,在武文斌心裏引起了巨大的震動。這就是我們的人民,這就是我們的民族,這就是民族的精英。他們很多人雖然目不識丁,但是他們所傳承的卻是我們這個民族文化中最精華的核心。武文斌想起了政委所說過的話,心中的信念更加堅定了。
“吳書記,你怎麼來啦。”連長迎了上去。
“上麵來了通知,鬼子明天會來進攻。你們馬上下山,做好戰前準備。山上的事就交給我們好了,你們就放心吧。”
“另外,山太高又陡,山上和山下互相看不到,我們需要商量一下怎麼樣相互聯絡統一步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