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就看到對麵陣地上升起一顆紅色信號彈,山田一愣,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覺得天色一暗,像是有一片烏雲遮住了光線。緊接著周圍響起了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音和一片哀嚎。他隻感到身體一緊,就被他的衛兵撲倒在地,並死死的壓在身下。
周圍響起了一陣爆炸聲,山田聽得清楚,那是帝國的九二步兵炮高爆彈的聲音。與此同時,他感到什麼東西砸在衛兵身上,響起了噗噗的聲音。山田搞不清楚是什麼東西,但能感覺到力道很大,那衝擊力透過衛兵的身體,震得他喘不過氣來。
片刻之間,四周恢複了平靜,山田用力推開身上的衛兵,爬了起來。隻見那個衛兵後腦被什麼東西砸碎了,紅的白的流了一地。山田肯定那不是石頭,因為它跟衛兵的腦袋同歸於盡了,隻剩下一地的碎土塊。再看四周,這次他真的要哭了。他的士兵有三分之一的人都像衛兵一樣,躺在那裏一動都不動了,還有三分之一則在滿地打滾。剩下的人雖然沒有受傷,但是也被這意外的打擊搞傻了,有的呆呆的站著發愣,有的則瑟瑟發抖。這場意外的打擊,讓他們的心理崩潰了。這個現象其實很簡單,當人遇到突然的不明打擊的時候,其最初的反應一定是束手無策。你都不知道是什麼打擊,來自哪裏,怎麼反應,怎麼防範。
就像剛才,這些士兵正準備進攻,突然崩的一聲,自己的臉上被濺上紅白之物,扭頭一看,旁邊數人突然腦袋碎了,紅白之物來自平日那些很熟悉的人的腦袋。想想這種驚恐,這種震撼,不傻一陣才怪呢。可是等他們緩過神來的時候,第二輪的打擊又降臨到他們頭上。
當然這些日軍士兵的戰術素質是高的,盡管如此,他們還是下意識的做出了基本的戰術保護動作,臥倒。可是卻沒有意識到,這樣卻讓自己身體受打擊的麵積增加了幾倍。
當然,比起他們來,那些被炮彈光顧的可就更慘啦,直接被自己造的炮彈拆成了零件。
山頂上,那些投石機早就填好了“彈藥”。吳書記和朱排付他們也等的不耐煩了,看到那個信號彈,不等它完全升起來,朱排付手裏小旗一揮,大喝一聲,“放。”那些“炮手”一拉繩索,於是投石機裏的“彈藥”就向山崖下砸去。緊接著,“付炮手”們拉繩子的拉繩子,推杠杆的推杠杆,迅速將投石機複位。不等完全複位,每架投石機旁邊等候的七八個“裝填手”就把自己手裏的石頭土塊放進了料鬥。頃刻便完成了第二次發射的準備。朱排付看看所有投石機都準備完畢,再次揮動小旗,第二輪打擊開始。需要說明的是,這裏客串炮手,副炮手,裝填手的都是附近的遊擊隊和群眾,特別是群眾,聽說是直接參加打鬼子,更是踴躍上山添石頭加土塊,攔都攔不住。所以現在每台投石機都有十幾個人伺候,投石速度也比預計的快了一倍以上。
“天塌了?”這是山田的第一個反應,否則天上怎麼能夠掉下來這麼多石頭?不對,不是石頭,是土塊。難道這裏的天也是土做的?難怪不夠結實,說塌就塌下來了。也不對,剛才還掉下來上十顆九二步兵炮的炮彈,而且還是高爆彈。這讓山田可以非常肯定,不是天塌了,因為天不可能是用九二步兵炮彈做的。帝國從沒有向天庭出售過炮彈,而且還是高爆彈。
可是這些石頭土塊還有炮彈是從哪裏來的呢?特別是那些炮彈,根本就沒有聽到開炮的聲音,那麼它都是從哪裏來的呢?當然,肯定不是天塌了,那就一定是人為的啦,有八路在山頂上埋伏。
然而令山田不解的是,剛才那一波土塊雨,從天上掉下裏的石頭土塊估計不會少於一千塊,那就意味著那山頂上埋伏著一千多人,而且還都是投擲高手才行,因為山田目測過了,要想砸到自己站的這個位置,那石頭最少要投出一百五十米。把石頭扔出一百五十米,沒有人能夠做到,況且還是上千人。那簡直就是一群神仙。
還有那炮彈,沒有開炮的聲音,那麼就說明不是發射過來的,那麼是怎麼來的呢?人力扔過來的?別開玩笑了,這個一點都不幽默,炮彈能跟手榴彈一樣用,還要炮做什麼?
算啦,既然想不明白的地方太多,那就別想了。還是跑吧。命要緊啊。可是往哪兒跑呢?兩邊都是絕壁,向前,八路的機槍在等著呢,往後,自己的炮兵陣地堵住了道路不說,先前自己對葫蘆腰的那一番炮擊,也把那道山梁炸塌了一大塊,堵住了進出的通道,自己剛才費了好大勁才進來,現在想逃出去,談何容易?況且八路軍也不會輕易讓他逃啊,更何況是他和他的士兵都被打蒙了。
就在山田還在犯暈的時候,四周又響起了一片絕望的哀嚎,山田隻覺得又一次被烏雲遮住了光線,那些石塊,不。不是石塊,他在心裏排斥著,是土塊,但是土塊為什麼會這麼硬?山田實在搞不明白,但是有一點他搞明白了,那就是九二式炮彈撕破空氣的呼嘯聲。山田隻覺得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用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