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裏劃掉了。
“不是想要嗎。”
冷清玨將手裏的東西又往前遞了一下,杭合歡下意識地去接住,待反應過來卻是已經抓住了冷清玨將將要收回去的手,不假思索道:“本來就是送給師父的。”
冷清玨看著自己被她捉住的手,微不可查地翹了下唇角,但很快又壓了下去。
杭合歡也從自己的世界裏清醒了過來,意識到自己放下說了什麼,再看看自己抓住的手想著自己似乎是逾矩了,隻將東西放回冷清玨手裏很快便就鬆開了。而她的那隻手卻沒能順利落回身側,而是半途被冷清玨給截住了。杭合歡隻試著往回抽了一下便被冷清玨毫不費力地鎮壓了,她這幾日裏成天與尚青陳和張淩歌在一處,都快忘了自家師父的修為是遠在自己之上的了。
冷清玨將東西塞回杭合歡空著的那手裏,自己卻是一隻手捉著杭合歡的手腕,另一隻手將她握拳的五指輕緩掰開,帶著微微涼意的指尖撫過掌心裏的灼痕,眼底劃過一絲疼痛,“怎麼回事。”
杭合歡被這不屬於自己的搔動弄的有些癢,手指不由自主地就想蜷起來,卻還是被冷清玨摁住了。
看來不回答冷清玨是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的了,杭合歡心下微微歎氣,道:“沒事,不過是弟子不小心劃到了東西上罷了……”
“說謊。”
冷清玨簡潔明了的兩個字打斷了杭合歡的托詞,而杭合歡聞言卻是耳尖泛紅,如果不是兩隻手都不得閑,怕是還要用手把耳朵捂上的。不是她麵皮薄,實在是冷清玨的這聲“說謊”太過性感了……
冷清玨雖是未得到杭合歡的答案,卻在掃了一眼穩穩的掛在她腰間的那串璠珠後心裏有了計較。
握著杭合歡手腕的手不覺便用了勁,但很快便就收回了力道。默然不語地從袖裏掏出一個折著青光的瓷瓶,拔了塞子倒了一些在杭合歡的掌心之中後又收了起來。自己兩指並攏,輕柔地將這藥水在她掌上塗勻。
杭合歡垂眸看著自己掌心中淺淡的青色液體在冷清玨的按揉下很快便成了透明的,待到冷清玨收回手,原本有灼痕的地方已經恢複如初了,甚至比之原來還要更加嬌嫩些。
有此等神效的藥水,不必問,杭合歡也知道定是清源山出品。
冷清玨又仔細看了看,確認了沒留下半分疤痕這才放開她的手。
杭合歡暗暗地將因為方才冷清玨指腹的摩攃變得熱了起來的掌心收在最中,似是要留住這熱度一般。
冷清玨將她從上到下的端詳了一遍,問道:“傷,好了嗎。”
那日在萬寂山,受左臂的影響她也算是被那幾人重創了,身上所負的傷不在少數。
杭合歡隻點了下頭,心裏隱然有些焦躁。
不對。
冷清玨也是點頭,“那就好。”,又問道:“相柳之毒,可還發作嗎。”
杭合歡仍是不開口,搖了一回頭。心裏的焦躁沒跟著這搖頭消散掉,反是愈積愈多。
很不對。
冷清玨還是不疾不徐的,道:“好。”
說罷,也不再開口,師徒兩人就這般沉默的麵對麵站著。
杭合歡心底似有什麼在叫囂著,讓她心底的那點焦躁更是往上竄了竄。她們之間,不應該這般平靜!至少,不應該像是這樣的!
周圍人流來往,仍有叫賣嘈雜之聲。可這些似乎都被一層看不見的東西給隔開了,任何東西都不能插入她們二人之間一般。
冷清玨耐性超絕,即便是就這麼站上一天恐怕也不會有問題。而杭合歡正正好是知道冷清玨的,等了半晌,終究還是自己忍不住開了口,還帶著幾分恨意一般,道:“師父還來找我做什麼?我可是魔物!師父就不怕你的名聲被我帶累了嗎?!”
聽她說完,冷清玨竟是彎起了嘴角,笑意明顯,“我還以為你不會問了。”
如果不是這個場合,杭合歡肯定是要被冷清玨的這個笑迷住然後就忘了自己要問什麼了。但放在此時此刻,杭合歡卻覺得這個笑無比礙眼,負氣道:“好歹師父還沒將我逐出師門,身為弟子的,怎麼也該為師父考量一二不是?師父可是已經想好了何時將弟子逐出去了嗎?”
見冷清玨不說話,杭合歡心裏火氣卻是越發的大,完全沒了當初剛來的那般顧忌,道:“看樣子師父怕是已經想好了要將我逐出去了吧?那不如趁早走了為好,免得被人看見了還要汙了您的清譽費您口舌去解釋!”
冷清玨看著眼前連與她大聲說話都不曾有過的杭合歡,現在卻是對她又是諷又是嘲。無奈地想要伸手去摸摸她的頭發,杭合歡卻是倔的很地向後退了一步。
冷清玨愣了下,頓了頓才將落空的手收了回去,悄悄在身側緊攥了下又鬆開,動作極快。接著才將身後負著的長琴取了下來,朝著杭合歡走了一步,示意她接下琴。杭合歡一時之間尚未反應過來,她剛剛正發火發的好好的,怎麼冷清玨還取了琴來?助興嗎?
愣怔之間,冷清玨便將她手裏的東西拿過來收了起來,讓杭合歡雙手捧著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