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倒確實是那個一貫瘋子的品味。”

嘴角揚起一絲不知是嘲諷還是不屑的弧度,威斯特摘下耳麥,放進口袋中。畢竟他即將要去的是深達幾十米的地下,mi6的設備沒有任何一個能夠在這種境遇下還保持信號。與其繼續依靠這些注定會失靈的玩意兒保持聯係,還不如相信q能夠入侵易萊哲在康斯頓莊園的通訊網絡,從而在其中找到自己所在的位置。

而他也完全相信,這種事情對於mi6最年輕的軍需官而言絕對不成什麼問題。

思及至此,不必猶豫,威斯特隻是動了動手指。霎時間,他麵前的地板上就出現了無數被高密度壓縮氣流砸穿的孔洞。不過片刻,以承重柱為中心,整座閣樓的木質地麵就被他全部掀了起來,露出地下深不見底的空洞。

挑了挑起眉,眼神依舊平靜到漠然。少年沒有半點猶豫,就那樣直接縱身跳下,消失在一片帶著潮濕味道的黑暗裏。

……

康斯頓莊園地下,是一片被加固過後的秘密試驗場。

因為塗上了一層隔離材料,在之前q對整個主宅的掃描中根本不曾發現它的地下還別有洞天。甚至連地下試驗場的入口,若非夏洛克演繹也絕不可能被高科技手段發現。由此可見,為了經營這一處根據地,易萊哲確實花費了極大的力氣。

而與之相對的,也更有徹底摧毀的必要。

和經由易博士之手改造的改造人和仿生士兵不同,要維持研究所需的物質條件,他也必須培養一大批雖沒有超能力卻絕對忠心耿耿的部下為之工作……而這也正是易博士會選擇與九頭蛇合作的原因。再度揮手,將射來的子彈全部阻擋在氣流牆之後,威斯特看著那些全副武裝的殺手們,眼神微動,隻在刹那,那些雇傭兵就全部被自己射出的子彈穿身而過,悄無聲息倒了下去,生機全無。

——九頭蛇。

目光掃過滿地鮮血,以及雇傭兵身上佩戴的金屬標誌,他表情沒有半分動容。踏過屍體,繼續朝盡頭緊閉的實驗室大門走去,在這種密閉陰暗的環境下,威斯特很容易就會想起二十年前他在阿爾卑斯山底度過的生不如死的日子,想起耳邊充斥整個山洞的哀嚎,想起閃著血色的鋒利刀刃,想起白發男人臉上殘忍而漫不經心的笑容……還有,那個他愧對半生,明明那樣拯救過自己,卻最終帶著對威斯特·澤維爾的恨意死去的碧眼女孩兒。

‘阿萊。’

隻消一個意念,實驗室特製的金屬大門就被空氣中奔湧的力量碾成粉末。鋪天蓋地的回憶從四麵八方朝他湧來,也是在這樣陰暗潮濕的地底,也是失去一切滿心悲痛的人,在阿德萊德從那個女人的屍體前站起,對他露出前所未有冰冷的眼神時,威斯特就知道,他已然注定要將什麼遺落於此,遺落在阿爾卑斯山終年不化的冰層下,從此時光漫漫,山長水遠,他終究要用愧疚和仇恨為自己澆鑄屈就一生的牢籠。

‘阿萊……’

恍惚間,他似乎又看到了那個空闊卻陰冷的試驗場,金發碧眼的女孩兒靜靜站在盡頭回望著他。眸光流轉,不是初見的天真懵懂,亦不是最後的滿腔憤恨,而是像無數次出現在他夢中那般,仿佛囊括了這世間所有純真無暇的潔白。

他伸出手去,想要擁抱他的救贖,卻最終又是一場空虛大夢。

“叮——”

金屬掉在地麵的聲音回蕩在空間裏,瞬間就被寂靜吸收,卻以足夠將威斯特從沉淪中喚醒。眼中倉惶一閃而逝,快得就像三月初春融化的冰雪,轉眼間,他就又是那個殺伐果決到近乎冷血的‘隱者’。

“是你?!”

似乎沒有想到會被人悄無聲息摸到了這裏。站在實驗台前,紅衣女人震驚瞪大了眼。

“是我。”

他冷冷揚起嘴角:

“angelia,或者,我該叫你獵殺天使?”

沒有給女人任何說話的機會。這一路走來,他的耐心已經被消磨殆盡,骨子裏隱藏的暴虐也再也無法被溫和平靜的表象所掩蓋。威斯特站在原地,沒有移動分毫,而獵殺天使卻已像是被什麼扼住了喉嚨一般,被淩空提起,臉色漲得通紅。

被窒息的恐懼所裹挾,女人眼中倒映著門口那個宛如修羅的人影,滿眼驚愕——她試圖用過能力,想要像在紐約那樣把少年拖入重力場中,但卻像是一顆投入大海的石子,沒有激起任何反應。直到此時,獵殺天使才明白,原來無論如何提升力量等級,他們之間的本就有如此天壤之別。先前的手下留情終究是他們太過於小看這個少年,太過小看澤維爾這個姓氏所代表的能力……畢竟,這世上最可怕的從來不是餓虎,而是受過傷的野狼。

“看來,我們也沒必要敘舊了。”

伸出一根手指抵上太陽穴,威斯特神色漠然。看著紅衣女人的眼神,就像在看著一個死人。

如今,她所存在的價值就隻是告訴他易萊哲的情報和去向,除此之外,毫無意義。。

意識沉入女人的記憶之中,無視了angelia痛苦的神情,少年開始一點點尋找著他想要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