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輕鬆,還有心情整了整自己有些亂了的衣領,“現在的問題,就是你能為他們付出些什麼。”

“我的一切都可以給你。”回答得斬釘截鐵,威斯特半點猶豫都沒有,扯下耳邊的通訊器扔到了角落:“隻要你不動他們,無論是被殺死還是被折磨,我就隨你處置。”

哦?

挑起半邊眉頭,大概是沒想到他這麼幹脆,易萊哲瞥了眼旁邊的法師,對於他在威斯特心中所占據的地位又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十指死死扣著地麵,用疼痛來使自己保持清醒。雖然並不意外威斯特的回答,但真的聽在耳邊,梅林還是感覺自己心髒痛得快要裂開了。

“既然如此,你就先表示一下誠意吧。”

從身後的改造人手中拿起了什麼,易萊哲反手就朝少年的方向扔去。操縱氣流穩穩接住,少年低下頭,看著安靜躺在掌心的注射器,和裏麵滿滿的淡黃色液體,臉色微微變了變。

這個東西,作為二十年前噩夢的來源,他實在太熟悉了。

“超能力抑製劑,我想你應該對它記憶猶新。”

笑得詭異而漫不經心,白發男人抱臂胸`前,仔細欣賞著威斯特變幻莫測的眼神:“你的能力我從來不敢小看。所以,我需要有些保證來讓我們之間的談判更和平一些。”

“……”

隻需要一點點,無論多麼強大的變種人都會在抑製劑的作用下喪失全部力量。而與此同時,完全陷入劣勢的他也將成為易萊哲手中隨意拿捏的獵物,再也不會有一點反抗之力。

……該死!

指尖在水泥地麵上留下一道蜿蜒的血色。梅林心頭猛地一跳,隨即拚盡全力掙紮著想要起身,卻連哽咽都盡數堵在胸口,終究隻是徒勞。

‘別衝動,威。一定還會有別的方法的!’

一直關注著這裏情形的X教授此時也沒法再沉默下去,但隻要對現在的局勢有一點點了解,都會知道這樣的安慰到底有多無力。

深吸口氣,看著掌心,威斯特咬緊牙關,緩緩將尖銳的針管對手臂上青色凸起的紋路。卻並不沒有立刻紮下去,而是抬起頭,目光落在男人身後安靜看著這一切的碧眼女孩兒身上,眼神明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快點吧,隱者。照我說的做,還是看著他死。”

或許是少年猶豫的時間有些長,易萊哲不耐煩‘嘖’了聲。與此同時,他身前幾塊狹長的玻璃碎片也徐徐升起,對準牆邊掙紮的法師,顯然是要他立刻做出選擇。

這種情況,已經由不得什麼冷靜不冷靜的了。他們都明白,易萊哲分明就是在將人朝死路上逼。

立刻將目光收了回來。威斯特再不耽擱,握著注射器的手微微用力,刺破肌膚,在所有注視著他的人瞳孔中劃過一道淺色印痕。

滿意看著針管中淡黃色的液體一點點減少,絕不可能有半分作假。易萊哲點點頭,抵在法師要害的玻璃碎片叮叮當當掉落在地,同時,也不再掩飾眼中高高在上的鄙夷和嘲諷。

“為了別人放棄自己。聽起來很高尚,但這個代價卻不是你能夠承受的,隱者。”

等了一會兒,確定藥劑完全發揮了作用。他看著威斯特搖搖晃晃支撐住開始變得疲軟無力的身體,卻依然沒有冒然近身,而是偏頭示意身後的屬下上前。

如果目光能夠殺人,那現在恐怕易萊哲已經死了無數次。梅林看著那個人高馬大的改造人得了命令,走到威斯特麵前,一拳砸在他臉上,整個人都痛苦地晃了晃。

“咳……咳咳……”

被毫不留情打倒在地,隱者大人現在覺得自己整個顴骨都火辣辣的疼。雖然易萊哲為了穩妥沒有親自動手,但就算他不這麼謹慎,威斯特也沒法拿他怎麼辦。畢竟那管子抑製劑他是真的打進了自己身體裏,並確確實實發揮了作用。現在這種毫無反抗之力的狀態也不是什麼迷惑敵人的障眼法……硬抗一記直拳,即使順著力道倒地避免了更大的傷害,威斯特也覺得自己被打得有點發懵。

而易萊哲卻仍然不打算放過他。

“廢了他的手。”

在自家屬下詢問的目光中毫不猶豫這麼開口。白發男人瞥了眼梅林臉上不敢置信的表情,似笑非笑,嘴裏吐出的命令卻無比殘忍。

“小威!!”

‘威斯特——!!’

在手腕尖銳的疼痛霎時席卷而來時,耳邊,抑或是直接傳遞到大腦中呼喊都漸漸遠了。被派來折磨自己的改造人直接踩上了左手腕骨,威斯特控製不住自己痛呼出聲,卻連蜷起身體都辦不到,隻能放任自己被幾乎能奪走所有理智的劇痛席卷。

‘哢——’

腕骨折斷脆響並不明顯,卻宛如驚雷,直接炸響在每個人耳邊。梅林靠在牆邊一動不動,卻並非毫不在意的那種漠然,而是戛然而止的僵硬,連呼吸都因為恐懼而停滯了。癱在地上一直沒有動靜的魔形女微不可覺抖了抖,指尖用力嵌進了掌心。甚至,連站在易萊哲身後一言不發的阿德萊德也瞪大眼,嘴角抿得很緊很緊。

“另一隻。”笑容的弧度越來越大,易萊哲終於徹底放下了心,完全將這場折磨當成了取樂的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