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牢將他的威斯特抱緊懷裏。法師埋首在他脖頸間,被那人混雜了鐵鏽味道的熟悉氣息所包圍,感受著血管下象征著生命的跳動,聲音裏放得很輕很輕。

梅林。

在感受到身後那個熟悉的溫度時,就像是被浸入溫水之中,腦海中那根一直緊繃著的弦突然就放鬆了下來。或許他並沒有想到過梅林還會回到這裏,但隻要法師在身邊,威斯特就知道自己永遠不用再耗費心力去憂慮。

——他就是有這樣的能力。不必使用魔法,我就心甘情願將自己的一切全部交付。

他總會找到他。

“梅林……”

血液流失的疲憊終於將他推進滿目黑暗。在閉上眼的刹那,威斯特這麼喃喃自語著。他知道有雙幹淨澄澈的淺灰眼眸會一直落在自己身上,那裏麵藏著艾莫瑞斯最溫柔也是最強大的魔法,即便他深陷囹圄,也依然能夠給予他所渴求的溫暖。跨越山長水遠,走出荒蕪曠野,去尋回這一生中最盛大的謎底。

他在無邊的黑暗中沉沉睡去。但即便如此,還是有個身影在意識中徘徊。那人似乎微笑了很多次,似乎說了好多話。從過去到未來,一點不落,讓他即使在沉淪中,嘴角也露出了一個好看的笑容。

… …

醒來的時候,晨光微曦,天剛破曉。

仿佛從令人窒息的深海中上浮,威斯特緩緩睜開眼,看著頭頂天花板熟悉的紋路,目光模糊了一瞬,然後變得前所未有清晰。

這是他的家,毫無疑問。不是那棟遠在牛津幾乎什麼都沒有的空房子,而是澤維爾天賦少年學校裏,真正隻屬於他的房間。

躺了一會兒,確定自己身體一個地方都沒少。隱者大人嚐試著慢慢起身,卻並沒有想象中可能會有的虛弱或痛苦,甚至,比他之前任何時候都要有精神。而那些原本猙獰的傷口也幾近愈合,由此可以想象,距離那沉沒在阿爾卑斯山中的最後一戰,也許已經過了一段不短的時間。

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曾經這樣從黑暗中醒來。卻不是苦痛與傷痕的終結,而是另一段漫長絕望的贖罪的開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不過現在,一切都結束了。

夏末溫暖的陽光從窗簾縫隙中灑落進來,在地板上留下一圈圈斑駁的光暈剪影。不知從何處傳來的喧鬧夾雜在這一片明媚之中,威斯特有些好奇的爬下床,來到窗邊,看向不遠處草地上那群彼此追逐著的孩子。

也許是難得的好天氣讓變種人學校裏所有人都樂意出來曬曬太陽。暴風女和琴,金剛狼和鐳射眼,甚至常年泡在地下實驗室沒人拽得出來的漢克竟然也出來放飛自我,蹲在一邊不知在和瑞雯嘀嘀咕咕說些什麼。更遠一些,樹蔭下的X教授並沒有參與進學生們的玩耍中,而是偏頭看向身邊一起安靜站著的萬磁王,眉宇間滿是笑意。

如果是在幾個月以前,這是威斯特做夢都無法想象的場景,但如今已經成真。嘴角漾開微小卻燦爛的弧度,少年俯身托著下巴撐在窗台上,倒影著陽光的漂亮瞳孔宛如蔚藍大海,目光溫柔而專注,最終定格在那一個被孩子們團團圍在中間的削瘦人影上。

似有所感。草地上,正在被小家夥兒們纏著展示自己魔法的梅林突然抬起頭,看向城堡二樓那個已經無比熟悉的房間,恰好對上一雙幹淨澄澈的眼眸。

法師一下子愣在了原地,連手裏的魔法什麼時候散去都毫無所覺。隨即,他不敢置信眨眨眼,隻是一個輕巧的轉身,便在孩子們的驚呼聲中消失在原地。

“怎麼回事?!”

被梅林這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斯科特一個激靈從地上躍起,條件反射就要往眼鏡上按,卻被旁邊的金剛狼一巴掌拍了下去。

“你看那邊。”

有著心靈能力的琴和查爾斯愣了楞,同時意味深長笑了起來。鐳射眼和同樣懵逼的暴風女萬磁王在羅根的示意往二樓望去,卻隻來得及看到窗口威斯特驚訝的側臉,短短一瞬,便如同被什麼拽到了一樣,突然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噫,這信息量好大,寶寶莫名其妙就被塞了一口狗糧。

“有魔法真是方便啊。”

默默感慨了這麼一句。暴風女輕輕瞥了眼旁邊一臉‘臥槽真是瞎了老子狗眼’的斯科特,有點苦惱她現在到底是應該先什麼也不管奔過去抱抱好不容易醒來的隱者呢,還是攔下麵前這群歡呼著要往樓上衝的小不點兒,給他們多爭取點獨處時間呢?

“這個問題還需要考慮嗎?”

眼皮一跳,打定主意就這麼杵在原地不動彈。經曆過無數大風大浪得羅根抬腕看了看時間,一臉皮笑肉不笑,絲毫沒注意到後麵萬磁王如同探照燈一般筆直投來的目光:

“那個黑發小子看起來就不好惹。雖然威斯特現在應該還挺虛,但如果他們一直折騰到晚飯的時候,我是一點也不會驚訝的。”

“……”

如果沒有X教授拉著,埃瑞克·至今無法接受兒子居然跟人跑了·蘭謝爾先生,他肯定自己現在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