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請問甄總在嗎?”令狐子長輕輕敲了三下門隨口問道。
“甄總呀,她不在,監理們全都到小區裏去了,我在這也是在等她。”埋頭寫材料的男人抬起頭來,四十來歲,錚明瓦亮的大背頭,姆指一樣粗金燦燦的鏈子在胸前一蕩一蕩!
“你們是做什麼的?”金鏈男隨口問道。
“我們是供材料的,主要是供管材。你這是做什麼呀?”
“我是做外牆的。”
“哇,是做的真石漆吧?你這可是大老板,我們可不能和你比。現在真石漆合多少錢一平米?”
“包工包料下來八十多每平米吧。”
“那這個工程下來也得幾千萬了吧?”
“差不多吧,哎!表麵上光看著錢多,現在生意都這麼難做,花銷大利潤又薄,錢還付得慢,工程都結束了錢款還沒有付到一半。工人們天天催著我要工錢,這也是窮忙的活。你們這材料款應該都付清了吧?”
“沒有呢,不過不多了,就剩尾款了,這不就是來辦這事的。對了!那你知道甄總什麼時候回來嗎?”
“那可不好說,是工程質量出現問題,這不是武總都來了。”
“是嗎?出什麼問題?嚴重嗎?”令狐子長趕緊抽出一根煙遞了過去,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絲絲的不安。
“來來,還是抽我的吧。”金鏈男說著拿出他的軟中華抽出三支。
“是8號樓東山牆外牆有一大片給跌落了,這麼高檔的小區發生這種情況,要不今天武總都來了!”
“那不是你們的責任?現在你還能坐在這兒?”令狐子長詫異地問道。
“不是,我去看過,這個主要是施工方的責任。那會兒不是為了搶工期8號樓東山牆主體檣體抹灰基層未經過足夠的養護就進行了塗抹砂漿,還又做了保溫使得基層含水率過高。PH值太大,導致塗層與基層的粘力降低,從而形成跌落。”
“今天我就是來給甄總監交待情況的。這個責任我可不敢擔,再說他們監理也是有責任的。”金鏈男壓低了聲音又說道:“我還聽說監理收了施工方好處,不知怎麼讓武總給知道了,這下不好交待了。嗬,這事你們知道就好,可千萬別說是我說的。”
“那肯定不會,你放心。我聽說了武總這個人對工程上吃、拿,卡、要此類情況抓的很嚴是嗎?”
“可不就是,現在像武總這樣的工程大老板可真是不多呀!”
“那我們可不就都有福了?哈!”令狐子長開心地笑道。
“咦?你這是第一次來項目部辦事吧?”金鏈男驚訝地看了令狐子長一眼。
“是呀,我以前負責別的工作,這是第一次來這個項目上。”
“這就是了,我看著小夥你挺實在的,給你透個小底。記住一句話就好了:閻王好見。小鬼難纏!”金鏈男邊說邊用手拍了拍令狐子長的肩膀。
“記下了,多謝前輩。”
“工程上的事,嘿嘿,也深得很呢。小夥子,慢慢品吧!”
“哦,知道了。那你知道現在這個事情要怎麼解決了嗎?”
“這不是甄總監說是讓我把東山牆再重做一次真石漆,那我可不能幹,和我又沒有毛關係?”
“責任還沒有劃清,你們這活確實真不能做!”
“就是說,即便非得讓我做不給我先出個簽證我也不能幹,這年頭那有白幹的活。”金鏈男深深吸了口煙。
“現在出了這檔子事,那看來今天甄總監是不是不回來了?”令狐子長不安的問道。
“估計夠嗆,我這不是一大早就來了,等到現在也沒有見到個人。剛還給甄總打了個電話,還沒有說完人家就掛了我電話,我這不還是先把材料放下明天再說吧。”金鏈男邊說邊把手中的材料放到辦公桌上,隨手又從手提包裏抽出兩張名片給令狐子長和王凱遞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