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事情,如果他們想要讓你知道,那一定會在有一天全部告訴你。如果不想,那麼解釋也就變成了逢場作戲。
就像是對於市丸銀,不想讓她知道的,她不去問。
這是對自己的尊嚴,最後的維護。
“我想睡。”她開口,“你們要是不出去,我也不介意被你們看著睡。”
“墨年……”夜一忍不住出聲。
“怎麼?”
“對不起,當時因為情勢所逼……”
“我知道。”她打斷了夜一。“來不及跟我打招呼,是吧?”
夜一頓了頓,點頭。
更墨年沉默了一下,輕笑,“你說的我想到了。你們是不是被什麼阻攔了,或是你們被誰陷害了,所有我能想到的突發倩況我都想到了,你不用解釋。”
她編造了無數的理由,然後拚盡全力說服自己。
隻為了給那些拋棄自己的人開脫。
“我的實力不夠強,所以沒能讓隊長放心地把我帶在身邊。”她緩緩地說,“隻是區區三席而已。”
羅茲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所以說,你們不用解釋這些。”
更墨年看了看旁邊一直安靜沒有開口的浦原喜助和平子真子,冷冷地勾了勾嘴角。
“因為我,活該被扔下。”
她以為自己變強了,就可以不再被拋下。
以為曾經他們說過的話,有一天終會兌現,以為自己從來都不會被欺騙,以為一切如初。
真是錯的離譜。
“我以為自己成功了……”她喃喃道。
然後可以放心的被信任,放心的被他們托付一些事情。
扯淡。
“出去吧,你們。”
更墨年淡淡開口,整個人又重新躺回塌塌米上,拉過旁邊的被子把自己捂的嚴嚴實實。
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並不是用一句‘對不起’就可以化上句號的。
即使真心的也不行。
平子真子和浦原喜助從頭到尾沒有說一句話,沉默了一下,平子拉起日世裏首先朝門外走去,日世裏驚了一下,甩開平子,看了一眼更墨年,先一步走了出去。然後是夜一,然後是羅茲。
浦原喜助最後。
“喜助。”更墨年突然出聲。
正準備拉上門的浦原喜助動作一停,臉上的表情捉摸不定,卻是斂著眼眸。
“喜助,你走以後,屍魂界裏有個人,說過和你一樣的話。”她緩慢而又平靜地說著,背對著門,不去看身後人的表情。
意識裏,兩個畫麵不斷地交替進行,像小時候玩過的簡易幻燈機,被誰操縱了旋轉把手。
金發的男人堅定而緩慢地說,放心,浦原喜助會保護西洞院墨年。
銀發的男人說,放心,不會殺的。
不斷地重複播放,不斷地在耳邊回響。不同的麵容,不同的聲音,卻同樣穿著白色的法披,同樣用著一種語氣。
更墨年勾了勾嘴角。
“隻是,我一個都沒選擇相信。”
真話也好,謊言也好。
今天以後,她一個也不想再相信。
二缺一
平子真子走出浦原商店的時候,身後就隻有浦原喜助一個人,美其名曰送行。鐵齋正在教訓小雨和甚太,夜一因為心裏不爽而在客廳裏不停地吃不停地吃,更墨年自然還在房間裏。
日世裏弓著腰,雙手插在口袋裏,表情極差地望著別處,羅茲安靜地站在旁邊,臉上的表情說不清是難過還是‘早知如此’的感慨,他們都在拐角的地方等著平子真子。
“那麼,我走了。”
平子頭也不回地揮了揮手,算是打過招呼。他知道,身後的浦原喜助臉上一定帶著非常明亮的笑容——來現世這麼久,那家夥的脾氣沒變多少,但表情卻豐富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