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哉大人,能回答緋真兩個問題嗎?
朽木白哉深深呼吸了兩口,點了點頭。
緋真頓了頓,說,白哉大人,您後悔遇見緋真嗎?
他搖搖頭,說,我從不後悔。
眼前人開心地笑了笑,臉上染上一層刺眼的紅暈。她說,白哉大人,緋真……代替了誰的位置嗎?
朽木白哉楞。
最後,朽木緋真在一片滿足中合上了眼睛,而朽木白哉,則坐在走廊上那個曾經他一直坐著喝酒的位置,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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浦原喜助把西洞院墨年轉交給了朽木白哉的時候,他小心翼翼地抱了過來,沒有多說什麼,轉身便踏進了穿界門。
身後,井上織姬剛想交代些什麼,卻被四楓院夜一捂上了嘴巴。
誰都可能不好好照顧墨年,隻有朽木白哉不會。
這句話,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輕輕把她放在露琪亞布置好的軟塌上,朽木白哉沉默地看了幾眼,轉身走了出去。房間門大開著,細如牛毛的雨偶爾會飄灑到走廊上,浸濕腳下的木板。
他就這麼坐在了走廊邊上,像是之前無數次兩人喝酒品茶時的樣子。
偶爾回過頭,看到屋子裏的人,沒來由地就會生出一種莫名而洶湧的情緒。
他們之間,最近的接觸是什麼?除了擁抱,也就隻有他抱著她了。
上一次是什麼時候?
浦原喜助獨闖瀞靈廷的時候,朽木白哉接到了戰鬥命令。
可是當看到西洞院墨年時,他還是決定放水了。
他們的失敗是注定的,沒有人能夠在多位隊長和全護廷番隊的圍擊下活著走出瀞靈廷,即使是浦原喜助和西洞院墨年也不行。然而,當他聽到墨年那一聲聲嘶力竭的呼喊時,手裏的刀還是滯了一下。
不是因為他同情弱者,隻不過是,那一聲示弱,是她喊出來的。
那是那一年的第一場大雨,足足下了三天。
朽木白哉抱起遍體鱗傷的西洞院墨年時,她說,白哉,你知道的吧。
她渾身顫唞,空洞的眼睛直直地望著緊閉的白道門,臉色蒼白的仿佛下一秒就會死去。
雨水布滿她的臉,朽木白哉分不清楚哪些是淚水。
她說,呐,白哉,你知道的吧。
他微微收緊了胳膊,說,恩。
她問過他很多遍,相不相信她。
朽木白哉聽著,不可抑製地想到了那時她說,因為你從不給我承諾,所以我信你。
於是,心裏還是有些慶幸的。
就像是當年她沒來六番隊的慶幸,一模一樣。
還好,你從不走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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浦原喜助終於還是接走了墨年。那時,她已經在朽木家的宅子裏住了近十年。
管家又扔掉了很多新鮮的花茶,又釀了一壇新酒。
朽木白哉看著這一切,什麼都不說。
有些事情,即使知道沒有結局,他也會一直做下去。
朽木白哉缺的,從來都不是固執和堅持。
一個十年又一個十年,一個百年又一個百年。
死神,擁有最多的,是時間。
番外·市丸銀·忘川(上)
有這麼一個傳說,說人在死了以後,靈魂會經過一條河,名叫三途川。河有三個渡口,河邊有個懸衣翁,有棵衣領樹。脫衣婆把人的衣服脫下,交給懸衣翁掛起,前生的是非功過,全部交由樹枝來判斷。
說這個的,是西洞院墨年。
當時她抱著斬魄刀,身體靠著三番隊走廊上的柱子,整個人坐在細窄的欄杆上。
她的身後是隊首室,市丸銀正隨意地抄手站在那裏,靠著門框,依舊是眯縫眼睛淡淡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