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這個電話的人,是誰?”傅韋亦在錄音放完之後,沉默了許久,終於還是開口出聲詢問道。
陳盛十分無奈的搖了搖頭,他也試圖去查過這個號碼的主人到底是誰,但是顯然對方似乎早就猜測到了可能會有人追查這件事情,所以從一開始就做好了絕對的保密工作。
顧君怡從桌子上拿走了放在那裏的U盤,捏在了自己的手裏麵。
“小台,你要去哪裏?”傅韋亦愣愣的看著顧君怡。
“我不能讓爸爸一個人在那裏躺著的。”顧君怡低垂著頭緩和的說道,然後不再理會任何人,出了房門,便直接出去了。
傅韋亦看著顧君怡離開的背影,心中多少是有點兒不安的。
“恐怕,你這個婚,這回是不離也得離了。”陳盛收起了自己的手機,然後無奈的聳了聳肩,“雖然顧鴻的死和你沒有直接的關係,但是打電話的這個人說的都是實話,顧鴻就那麼衝動的跑出去完全是因為你,就是因為跑了出去才會遇見的意外。”
傅韋亦當然明白這個道理,根本不需要陳盛在那裏強調這種事情。
“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陳盛無奈的拍了拍傅韋亦的肩膀,然後便是轉身出了房間。
顧鴻的葬禮被安排在了四月二十五號,顧君怡從那天開始,再也沒有和傅韋亦說過一句話,甚至是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傅韋亦的。
顧君怡實際上很明白,傅韋亦從一定意義上而言是無辜的,畢竟出車禍是意外,顧鴻會出去也不是傅韋亦直接導致的,但是顧君怡無法那麼淡定的再冷靜的麵對傅韋亦。
隻要看到傅韋亦,看到靈堂上自己父親的照片,她就能夠清晰的聽見那個錄音裏說的所有的話。
關於顧君怡這三年來的卑微,那個語氣裏麵滿滿的都是嘲諷的口吻,是對顧君怡的極度不屑,是對顧鴻的輕蔑。、
“小台……”傅韋亦看著顧君怡低著頭根本就不理會自己的模樣,有些無奈的開口,輕聲的喊了一句。
顧君怡卻直接越過了傅韋亦,繞著傅韋亦繼續往前走。
傅韋亦鄒著眉頭看著顧君怡對自己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樣,這幅樣子比當時那麼果決的要和自己離婚的態度還要冷淡,那個時候的顧君怡甚至還能夠給自己一個眼神,可是現在顧君怡甚至是連看都不再多看自己一眼的。
“小台!”傅韋亦伸手拽住了顧君怡的手腕,強製的拉扯住不讓她離開,“你準備就這麼一輩子不和我說話嘛?!”
顧君怡的身體猛然的一震,然後有些慌亂的抬頭看向傅韋亦,逐漸變得清明的雙眸,最終緩緩的說道:“沒有,我隻是在想,等到爸爸的葬禮結束之後,傅韋亦,我們離婚。”
顧君怡那雙眸子堅定的看著傅韋亦,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不決,似乎是深思熟慮之後做下的決定。
雖然知道可能會是這樣子的結果,可是真的要去接受卻不見得能夠那麼輕而易舉的就認了,傅韋亦抿緊了薄唇的看著顧君怡:“為什麼?難道就應該那個電話,那段錄音,你就要把我判了死刑嘛?”
顧君怡在聽到傅韋亦的反問的時候,突然之間有些釋然,輕笑著搖了搖頭,然後試圖掙脫開被傅韋亦牢牢握住的手。
“顧君怡,你休想!”傅韋亦咬緊了牙關,惡狠狠的說道。
“不,不僅僅是因為那段錄音。”顧君怡搖了搖頭,“傅韋亦,你還記得那天在飛機上你給我的答案嘛?“
傅韋亦當然是記得的!
“我當時並沒有給你答複,現在答案我給你。”顧君怡停止了試圖掙脫傅韋亦的動作,而後微笑著看著傅韋亦,“你的答案固然動人心扉,但是你有沒有問過我,我是否願意跟著你一起去死!”
傅韋亦被顧君怡的反問逼得啞口無言,是啊,他沒有問過顧君怡是否願意。他隻是站在自己的角度,找到了一個能夠讓自己既不用遭受譴責,又不至於和顧君怡分開的答案,可是他從來沒有考慮過顧君怡是否願意。
傅韋亦握著顧君怡的手緩緩的失去了力氣,整個人都仿佛被抽空了一樣的站在那裏,看著顧君怡的雙眸,帶著深深的不確定和遲疑。
自己真的能夠就這麼輕易的放手嘛?傅韋亦不覺得自己能夠答應,放手的事情,如果可以做到,那麼他當初又何必用盡全力的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