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老上司尊重他,不把他們這些老兵看得低一等。
亦主亦兄的人,如此尊重於他,他老江怎樣都應該知足了,隻是,看著容雲,無論容雲多麼優秀,他總會不由自主地想到端和公主跟死去的兄弟,鬱火壓抑於心,無法真正麵對。
一直以來的複雜心情突然被挑到明處,江清淺暗暗握緊了拳頭。
容熙見老部下表麵強自平靜,實際則煩惱著猶豫不絕,掃過江清淺拳頭的眼神深了深。然後,最終,容熙低頭,看向了端正跪在他麵前,安靜地雙手奉鞭的容雲。
“……既然你江大叔沒有表示,你就自己表示誠意,自罰吧。”容熙語氣威嚴,但說這話時真正的心情如何,或許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是。”容雲很乖。
說實話,其實容雲並不完全明白父親的意思,但他願意為母親承擔與解決當年的問題卻千真萬確,現在不是他向父親請教詢問的時候,父親要誠意,他知道該怎麼做就好。
膝行後退了兩步讓出距離,容雲略略放低了冰火錦,真氣流轉,左手握住柄端,右手順著長鞭一撫一彈,鞭鋒便聽話地曲向身後……銀色長鞭帶著鮮血離開容雲的背部,容雲右手一帶,長鞭劃了一個漂亮的弧度回到原來的位置。
舉鞭稍停,容雲無聲地咳出了一口鮮血,微微皺眉,平穩著瞬間失序的呼吸。
就這一鞭,葉欣兒嚇了一跳,而江清淺,怔愣中他下意識地退了一步。
第二鞭,如法炮製。容雲動手不快,但絕對夠幹淨利落,夠狠。
葉欣兒站得比較遠,她也算見過不少場麵,即使如此,小姑娘還是有些頭皮發麻。
容熙現在的心情當真五味陳雜,有心疼有無奈有動容還有些生氣。他在容雲自罰第一鞭時就有叫停的想法了,這小子太給他麵子了,居然比他還狠!
好在當容雲要起第三鞭時,江清淺終於上前握住鞭柄攔了下來。江清淺回神後的第一反應,就是容雲是王爺的兒子,他老江承受不起!
容雲呼吸還有些不穩,感覺父親似乎沒有什麼意見,這才順著江清淺的力道,停住了動作。
接二連三的意外,讓江清淺的大腦有些應接不暇,直到現在他才開始明白了些頭緒。從容雲自罰開始,他完全沒有想什麼魔女,他想的隻是容雲是老上司的兒子……這麼想的話,其實最開始他過來時,老上司的話,也是在說當年的事情跟容雲無關啊。而且剛剛這一係列的情況,讓他前所未有地注重了容雲與老上司的父子關係,而幾乎無視了魔女。
……老上司就是這個意思嗎——過去,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這幾天他到底在想什麼啊?他老江什麼時候這麼瞻前顧後杞人憂天了,就因為一支弩箭因為一個莫須有的陷害而失去了應有的判斷力了。自己中毒在身,周圍敵友不明,他卻居然鑽牛角尖兒,連累王爺費心至此。
江清淺越想越尷尬,僵在了那裏,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容熙也暫時陷入了沉默,因為他發現容雲的誠意太“狠”,結果似乎讓老部下產生壓力了,緩和一下比較好。
稍遠處葉欣兒看得分明,原本她是很同情容雲的,但這樣的情況,她不知該怎麼評價了。
大家都不說話,容雲有些莫名。不過想不明白的他向來不浪費時間,他緩緩放下了雙手,實際上就是將冰火錦交給了江清淺。
“父親說我又笨又欠揍,給江大叔添麻煩了。”容雲誠懇道,因為責罰在身,他溫和的聲音輕了些。
江清淺低頭看著自己下意識接過的還在滴血的銀色長鞭,感覺容雲的話好像哪裏有些違和,但又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