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有人抱住了她。她聽到白如墨的低聲歎息,在她的耳旁縈繞:“香兒。”
她忽然轉過了身來,就見到他全身濕透,白衣上尚有幾處暗綠色的綠苔。與他往日的樣子相比,此時的他不可謂不狼狽。但他的手中還緊緊的握著那支杜鵑,小心而又珍重的捧到她的麵前,笑著在道:“香兒,給你。”
韓奇香怔怔的望著他。他麵上不斷的有水珠滾落下來,頭發盡濕,但他眼中的笑意很耀眼。
她忽然就伸手抱住了他的腰,淚水紛紛而下。
她不知道她為什麼而哭。但他沒死,他沒死,這就夠了。
白如墨反手抱住了她的腰,眼中的笑意更深了。韓奇香還在乎他,已經令他欣喜若狂。
他低頭吻上了她的唇。
這次韓奇香沒有躲閃。淚水紛落中,她嚐到了自己的淚水,鹹鹹的,滋味很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 艾瑪,這章寫的我真是糾結啊。這樣送花送小兔子的老白,還是老白麼?表示,這章其實雷到我自己了。如果也雷到了你們,概不負責啊啊。
☆、出島之計
顧長風過來的時候,秦寶鏡已然醒轉,正半倚在床頭,懷中抱著小白,低頭一下一下的撫摸著它。
小白兩隻長長的耳朵豎起,不住的用嘴觸碰著她的手。癢癢的,麻麻的。
秦寶鏡看著它,難得的彎了下唇角。
眼角餘光看到一雙黑色的皂靴。邊緣之處有些微的泥濘,其上還有幾片尚未化盡的雪花。
她慢慢的抬頭,就見到顧長風一身素淡常服,正站在她的床前。
“祖母的後事我都已安排好了,你無需擔心。”
他的聲音很柔和,似是怕驚擾了她,不敢稍有高聲。
“好。勞煩你了。”秦寶鏡淡淡的說著,又低下了頭。
但從始至終,她都不曾問過一句其他。
顧長風有些急躁了。他隻好自己開口:“寶鏡,我的腿,已經好了。”
可秦寶鏡摸著小白的手連停都沒有停過,更是不曾抬頭看過他一眼。
似是這一切,她早就已經知曉一般。
所以,顧長風還是問了出來:“其實,你早就知道?”
不然,何以今夜他這般站在她麵前,她不聞不問,麵上更是連一絲驚詫的表情都沒有。
秦寶鏡終於肯抬頭看他了。但眼中一片平靜,並無半分起伏:“隻是猜測而已。一來我相信李神醫的醫術,二來,我想以顧長策的能力,當年並不足以從你的手中奪走觀雲莊。所謂的忽然殘疾,無非是掩人耳目而已。試問這天下間,還有誰能挑斷長風你的腳筋?”
唯一的解釋,唯有你自己。但若是你對自己下手,又怎麼可能不給自己留了退路。
顧長風沉默,半晌方道:“那寶鏡為何不一早就拆穿了我?”
或者,你本可以直接拒絕與我成親。
秦寶鏡忽然一笑,光華流轉:“長風鴻鵠之誌,我如何不知?但無雙城位處風口浪尖,以我一人之力,終難力挽狂瀾。與其看著這無雙城他日落得如無方城那般的下場,我寧願將這無雙城交到你手上。”
但顧長風心中並無半分喜悅。若是在以往,美人既得,無雙城又近在咫尺,多年心願既成,有何不喜?
可是現在的秦寶鏡讓他覺得,太遙遠。●●
她就那般淡淡的笑著,輕描淡寫的說出他一直竭力掩飾著那些事。
他一直以為這些他都掩飾的很好。但不曾想,原來,她什麼都知道,隻是不說而已。
她的心中,可曾有半點留有他的位置?以往他還曾沾沾自喜,以為一切都盡在他掌握之中。甚至,為了打破寶鏡對他的戒備,他一入無雙城就主動的提出將手中的兩支暗衛交給她。為了讓她對他產生依賴,他想方設法的讓她知道當年顧長策是如何的毒害她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