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眉姨麵上還是那般狂喜的神色,她甚至一下子蹲下`身來抓住了袁夫人的手,狂亂的說著:“夫人,大公子。我看到了大公子。”
被她握著的手立時反握住了她。但須臾,那手又慢慢的鬆開了。
袁夫人苦笑:“阿遂他,阿遂他。眉姨,是你眼花看錯了吧?當日無方城城破之日,你知道的,我是親眼見到阿遂被葉安仁殺了的。而如今,你又怎會看到他。”
眉姨重又握緊了她的手,急促的道:“我沒有看錯。夫人,其實三年前在承州的時候我就見過大公子了,隻是那時候我以為是我眼花。可今日,今日我是不會看錯的,那個人決然就是大公子。我還特地的去打聽了下,聽說他現下是逍遙島的島主,名叫白如墨。”
“白如墨?”袁夫人慢慢的念了一遍這個名字,而後又苦笑,“眉姨你看,你自己都說了他叫白如墨,那他又怎麼會是阿遂?”
“可他真的長的跟老年當年年輕時一個樣子。這斷然不會錯的。還有夫人你想,他為什麼要來攻打無雙城?那定然就是他知道了當年無方城被人陷害的真相。夫人啊,當年你能逃的出來,未必大公子就逃不出來。”
袁夫人眼中的神色慢慢的有了變化:“你是說,你是說,當年,當年阿遂他並沒有死?”
眉姨狂點頭:“他究竟是不是大公子,一問便知。”
“可是我,我現在的這樣子,便是想出了這個院門都是不大可能的。至於眉姨你,”袁夫人無奈一笑,“罷,還是不要去了。當年的事,若是阿遂皆已查清楚了,那定然是不會對你手下留情的。”
“夫人。”眉姨聽她這樣說,忽然就呆了,“你,你什麼都知道了?”
袁夫人無奈點頭:“我本是不願意說的。隻是當年,我所最親近的人,除卻老爺,阿遂和阿澈,便隻有你了。可無方城戒備那樣森嚴,除卻我身邊最親近之人,又能有誰能在我的飲食中給我下了這般的奇毒?隻是眉姨,我並不怪你。當年你定然是有說不出的苦衷的,而且隨後你還救我和阿澈,又細心的照顧了我這麼多年。罷,罷,當年之事,就都算了吧。”
眉姨怔愣了片刻,忽然就俯身跪了下來,痛哭流涕:“夫人,夫人,我對不住你。隻是,我那時真的不知道前任顧莊主給我的這些藥是這般的奇毒之藥。當年老爺與顧莊主交好,可顧莊主卻一來覬覦無方城的勢力,二來更是覬覦你的美貌,暗中勾結了天鷹堡堡主和無雙城城主,約定時日要對無方城下手。而在那之前,顧莊主抓了我的丈夫和兒子,威脅我要在你的飲食中下毒。我,我為了保全他們,隻好聽了他的話。夫人,我所做之事,當真是萬死也難辭其咎。這些年來,我照顧夫人,其實也是想恕罪。但我自己也知道,無論如何,當年的罪孽都沒有辦法恕掉。夫人,夫人,你既然都已經知道了,便請殺了我吧。”
袁夫人一聲歎息,示意顧長風將她扶了起來。
“眉姨,當年之事,若說我不怨你,那也是假的。隻是再怨又能如何?沒有你,他們也一樣會想方設法的將無方城連根拔除。所以,所以,就這樣吧。近日我也知道,我時日無多矣。人生如夢,又又何必要再去計較當年之事。隻是,若是真的阿遂未死,我想再見見他。如若那樣,我雖死無憾。”
眉姨已經哭的話都說不出來了。而顧長風在旁邊聽著他們將無方城滅城之事的隱情就這般說了出來,心中大震。§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他沒有想到,當年之事,竟然會是他的父親指使的。難怪,難怪當年他第一次看到袁夫人的畫像之時,便覺得她與他大哥顧長策的母親極為相似。而難怪,當年他的父親會那般寵愛大哥和他的母親,而對他和他娘熟若無睹。原來,真相竟是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