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沉軒出了點小車禍……”
“車禍?”景吾心一緊,“他……現在怎樣了?”
“放心,隻是稍稍磕了額頭,身體情況倒還好。就是這兒……”胡珮文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他這兒恐怕是很難受。”
景吾鬆口氣之餘,心又揪緊。
她想起昨晚他絕望、冷眼的背影,握著杯子的手,有些發抖。
“昨晚睡我那,一直失魂落魄的和我說想孩子,沒聽鸞鸞叫他一聲爸爸,心裏遺憾……”
景吾唇瓣動了動,想說什麼,又找不到聲音。她以為自己會恨他,可是,現在聽旁人如此描述,心裏滿滿的都是不忍心。
想到他說遺憾的樣子,心裏就覺得煎熬。
“景小姐,今天我來找你,就是想和你說,別恨沉軒。我是當媽的,看得出來,這麼多年,他就對你動過心,也隻對你認真過。”
景吾抬頭看她,眸子裏蒙著一層薄薄的霧。
“四年前他就說過要把你帶我瞧瞧,那時候可是意氣風發,得意得很。那感覺就像……”胡珮文想了i一下,笑了,“就像全世界最好的女人被他找到了,恨不能立刻就昭告天下一樣。”
景吾心頭各種情緒在翻湧,有些不確定。沈夫人說的這會是自己麼?
她想起,當時他說的那些“玩膩”的言論。
“隻可惜,後來也沒了機會。之後的這四年,他一直沉寂著,一副對什麼事都漠不關心,提不起勁的樣子,精神風貌比四年前要沉多了,當然,也成熟多了。他爺爺是高興,可我擔心——他根本就不快樂。任誰都看得出,他心裏藏著事,或者說……藏著人也對。直到,四年後,你又重新出現……他像是重新活過來了,會笑著和我說,要娶個好女人進門……”
景吾低著頭,眼淚盈於睫,掉在咖啡杯內,蕩出一圈圈漣漪來。
“您放心……我不會阻斷他和鸞鸞來往。如果……他想和鸞鸞聯係的話,我答應。”
極力克製,嗓音還是帶著哭腔。
沈夫人笑,“ 我說這些,不是為了我兒子能和我孫女兒說幾句話。隻為了讓你別怨他。他但凡能有一點兒可以選擇的餘地,也會和他爺爺抗爭到底——不娶黎蕪,娶你。景小姐,你明白我這些話麼?”
景吾連著深吸兩口氣,很努力很努力平靜自己的情緒。
“謝謝您和我說這麼多,您放心,我不會怨他。我曾經以為我會怨他……可是,有什麼資格能怨,又有什麼好怨的?無論是四年前,還是四年後……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
胡珮文聽得有些動容,心裏亦是沉沉的。
“你對沉軒的感情,我也看得明白。若不是真的深愛,哪會年紀輕輕替他生個孩子?景吾,若是有一天,你們真的還有可能,我一定會是沈家第一個站出來支持你們的。”
說到這兒,她已經改了口。
景吾笑得淒美,“謝謝您,沈夫人。”
即便,隻是假設,可是在景吾沁涼的心內,多了好幾分欣慰。
至少,整個沈家,不是都瞧不起自己。
隻不過,他們心裏都清楚,她和沉軒之間,是真的沒有以後了……
胡珮文的手機響了。她和景吾淺淺頷首道:“不好意思,我聽個電話。”
“好。”
胡珮文接了,道:“是,我早就到了。對,就在你們公司樓下的咖啡廳。好,你過來吧,我在這兒等你。”
景吾已經猜到電話那端是誰了。
等胡珮文掛了電話,她便放下咖啡杯,笑笑說:“沈夫人,我就先走了。”
“再坐一會兒吧。”胡珮文留她。
“可是……”景吾有些不安。她沒想過在自己離開前再和他碰麵,她一直覺得,他們已經沒有再見麵的必要。
“他出了車禍,你看看他的傷也好。”胡珮文繼續道。
景吾想起自己找他還有件事,原本是不用見麵談的,可是,現在想想,倒是見麵說清楚更好。
於是,點點頭,留下了,“也好。”
已經做好決定,也就安心了。邊喝著咖啡,邊安靜的等沈沉軒過來。還和沈夫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她一句都沒問他和黎蕪結婚的事,倒是胡珮文在問她將來的打算。她輕柔的說著,事業上的、生活上的,唯獨沒有感情上的。
就這會兒,服務生領著一個熟悉的人走了過來。景吾抬頭,見到他,視線定住,有些挪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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