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想問問他額上的傷,昨晚的車禍還有沒有傷到什麼其他地方,有沒有去做過檢查,可是……
不能問。
一個字都不能問。
......
到服務台的時候,景吾跑去拿自己寄存的東西。沈沉軒的視線,這才跟隨著那背影轉了一圈,目光幽深。感知到母親探究的視線落在自己臉上,他抽開視線去。
“走吧。”
胡珮文問:“不送她?”
“……”沈沉軒不吭聲。他若是說送她,她肯定拒絕。
可是……
她小小的身板搬著笨重的箱子,很辛苦。這兒的公交和地鐵人一向多,要尋個位置,恐怕是難上加難。
“沈夫人,我先走了。謝謝您的咖啡。”景吾搬著箱子出來了,勉強笑著和他們打招呼。
“是我該謝謝你願意陪我說這麼久的話。”胡珮文看了眼兒子,道:“你去哪,不如讓沉軒送送你?我看你搬著箱子打車也不方便。”
“啊,不用麻煩了。沈先生公司裏不是……呃?”她手裏的箱子,被抱走。
景吾愣愣的看著他。
“在這等著。”他隻留下簡單的四個字,便往馬路對麵走。
胡珮文笑看了眼那背影,再看景吾怔忡的神色,她安撫的輕拍了拍她,“在這等等吧,他回公司拿車。”
回神,景吾淺淺一笑,“其實……不用這麼麻煩的。”
“他並不覺得這是麻煩。也許,他求之不得。”
“……”
胡珮文也沒有再說什麼,和景吾說了再見後,便從人行道過去了。獨剩景吾站在這端,遙遙的看著他們。
她環顧整個城市、對麵CX的整座大樓,心裏,悵然若失,沉沉的像是壓著一塊巨石。陽光明明清朗,可是,彌漫在她身上,卻感覺不出一絲絲溫度。
這一走……
不知道到什麼時候才會再回來。
也許……
這輩子,都不會再回來了。
兩分鍾後,熟悉的車,從對麵開了過來。徑自在她腳邊上停下。
連車窗都沒降下來,他隻坐在裏麵鳴喇。景吾歎口氣,也沒拒絕,繞過去,上車了。
車,開得很慢。景吾能看著整座燕城在自己眼裏緩緩滑過。
他平時的速度不是這樣的,這種緩慢的程度讓人覺得似垂死掙紮。
好似最後一點點時光,他拚命的想要留住……
這讓她覺得越發的難受、沉悶。她想起沈夫人和自己說的那些話——但凡有一點點可以選擇的餘地,他都不會娶黎蕪……
“你……”
“你……”
再開口,兩個人竟是一起。
沈沉軒側過目來看她。她扯扯唇,“你先說吧。”
“……什麼時候走?”沈沉軒問。視線又落到了前方的車況上。平淡無波。
應該是剛剛沈夫人和他說的。
景吾想。
“明天的票。”
“嗯。”沈沉軒沒說什麼了。沒有挽留,甚至是一點點挽留的表現也沒有。
“我想見見鸞鸞。”
景吾這才明白他送自己的目的。點頭,“好,可以的。”
“……”沈沉軒又沉默了一會兒,才問:“剛剛,想和我說什麼?”
“還記得,四年前,你曾經和盛總還有管弦鳴說過一句話——哪天,如果一直沒有玩膩,和我結婚也是可以的……”她說這話的時候,已經很輕鬆了。
曾經的自己,還年少,還沒有經曆過磕磕碰碰、任何風雨,還有著最純粹的愛情觀,所以,初聽到這樣的話隻覺得屈辱,覺得天崩地裂。
她欣喜的、驕傲的,用生命敬仰的愛情,在這個她深愛的、願意為之付出一切的男人眼裏,原來,不過是個不堪的‘玩’字。
如何不崩潰?
隻是,現在,已經能欣然接受。
沈沉軒蹙眉,轉頭看她,他甚至忘了自己在什麼情境下說過這樣的話。
“我想說的是……你現在既然已經決定結婚,那就認認真真的結婚,你可以把愛情當遊戲,但是,別再把婚姻當遊戲。”景吾定定的看著他,眼裏蒙著一層薄薄的霧,讓他的心,也跟著變得濕漉漉的,像染著一層露水。
“沉軒,對她認了真,你才會幸福。”
如果他的婚姻,真的是條不歸路,她希望……他至少能愛上他的妻子。
這樣,他才會幸福……
她,希望他幸福。
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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