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聲‘老婆’他叫得在自然不夠,好像她真的已經是他的合法妻子一樣,叫她心尖頓時漏掉好幾拍。
幫鸞鸞的動作都停滯了下,臉頰紅紅的。
“媽媽,你有老公就不要鸞鸞了……你老公欺負人……”孩子叫得慘烈。
“老婆,你女兒耍賴皮。”
天啦!
景吾頭痛得要命。
“你們內部矛盾,自己解決,我不管你們了!”平時哄一個孩子就夠為難了,現在簡直是兩個,她拒絕再參與他們的‘戰爭’。
蘭姨在一旁看得嘴都合不上了。
到這會兒,才真有了一家人的感覺。
景吾布滿陰霾的心,也舒緩許多。恍惚間,好像真的已經嫁給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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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柏軒拿過資料再到病房來,已經是一個小時後了。
老太太先走了,病房裏就剩下胡珮文。老爺子正和胡珮文說話:“你兒子胡鬧,你也不看著點。你不是不清楚黎家拿了我們什麼樣的把柄。當初我為什麼執意要讓他們倆訂婚,不就是為了讓黎家和沈家綁在一起麼?”
“爸,黎蕪自己出了那樣的事,黎家自是不好意思再把她嫁給我們沉軒。沉軒如今要娶景吾,也是無可厚非。在我看來,他做得夠好了。況且,孩子也需要一個完整的家。”胡珮文邊把旁人送來的鮮花一束束插上,邊回老爺子的話。“景吾我是見過的,和她也聊過,對我們沉軒,是出自真心。我當媽的,不望兒子其他,隻要他能做自己喜歡做的,這就夠了。”
“那你連你丈夫都不祈望了?你不盼著他回來?”
胡珮文動作停頓。麵色也跟著暗下。
等待一個人的滋味並不好受。這麼多年,她以為自己的等待的人早已經消亡,如今突然告訴她,他還活著。
是,人活著,卻從未捎給她過任何隻字片語。他不會心疼她這麼多年的等待,也不心疼她這麼多年的荒蕪……
欣喜之餘,更多的是失落和心涼。
“當年那場暴.動,是他指揮錯誤,才讓那麼多無辜的人失去性命……總之,他如今想要回來,也要改頭換麵,連親人都不能認,這和他如今在國外的生活,又有什麼不同?如此苟且偷生,真是中堯想要的麼?”
胡珮文最後那話,已經很輕,似是自言自語。
老爺子還想說點兒什麼,門外,忽然響起護士的聲音,“沈先生。”
沈老爺子看了胡珮文一眼,兩個收了話頭,見是沈柏軒推門而入,兩個人才鬆口氣。
“爺爺。”
“什麼時候到的?”老爺子問。
“到了一會兒了,見你和珮文媽媽說話,就在外麵站了一會兒。”沈柏軒麵色從容,沒有絲毫慌亂。
把資料往老爺子手上遞過去,“您要的東西,您仔細瞧瞧。”
“嗯。”老爺子見他坦誠,也就沒怎麼放在心上。總歸都是家事,即便是他聽了去,也無妨。
老爺子開始翻景吾的資料。隨意的看了兩眼,沒發現什麼特別入不得眼的。看她麵相,幹幹淨淨、清清秀秀的樣子,倒是蠻討喜的。
胡珮文隨時都在關注老爺子的麵色,見他原本蹙起的眉心鬆開了些,心裏也鬆口氣,道:“爸,沉軒的眼光不差,黎家那邊既然還沒有動向,您不如就先放任了他們。”
沈柏軒心裏有盤算,看了胡珮文一眼,也跟著道:“珮文媽媽說得沒錯,她的資料我也全部翻過。說起來,她其實也算是出於名門之家。父親生前也是從政的,雖然無法和我們沈家相比,但聽說也曾風光一時。隻不過……”
“隻不過什麼?”老爺子抬頭看了孫子一眼。
“隻不過,她父親景興傑最後落了馬,他們家也就從此敗落了。”
老爺子麵色驟變,“你剛說……她父親叫什麼?”
“景興傑啊,怎麼了?”沈柏軒和胡珮文狐疑的對視一眼,再低頭,隻見老爺子已經快速的將手裏的資料往後翻。
情緒激動,呼吸喘得厲害。
胡珮文怕血壓又上來,又有什麼厲害,趕緊拍著老人的背,安撫道:“爸,您慢點兒,是熟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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