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思聞言大吃一驚,神色由悲轉喜,陛下過去了,娘娘定然有救了!
南易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
他來此地堵遲聿,保下芳心的命是順便,拖住遲聿去凝香齋的腳步才是主要!
但遲聿人都不在馬車上,神不知鬼不覺先去了凝香齋,留下自己的車駕弄了障眼法,他還在這兒拖什麼拖?如今凝香齋那邊的人怕是都死沒了!
“墨書姑娘既有皇命在身,還是安心護送馬車,本王過去看看。”
南易說完,也不等墨書反應,輕功運起,幾個起落,消失在鱗次櫛比的房屋樓閣中。
墨書看他遠去,皮笑肉不笑地撩了撩耳邊烏發,神色飛揚高傲,再無方才麵對南易時的恭敬溫婉。
一手抓起地上吐血的芳心,朝車轅扔過去,另一手抓住了流思,將她扔在了芳心身上!
流思趴在芳心身上,還在暈頭轉向,墨書一個踏步,便跨越了一丈距離,坐在了車轅另一邊,衝四匹烈焰般的寶馬吆喝,“走!寶貝們兒,去找陛下!”
……
日頭晴好,街上行人來來往往,或駐足小攤,或前行談笑,或行色匆匆,或追逐打鬧,偶有馬車駛過,緩緩而行,行人亦自覺避讓,祥和有序。
此條長街上,占據極佳位置的凝香齋,門大開著,不時有小姐、夫人進去買胭脂,可見生意不錯。
而其對麵的一家酒樓屋頂上,不知何時站了一人,偉岸挺拔,風華無雙,一襲長至鞋麵的墨色錦袍,勾勒出男人寬厚肩膀、勁瘦腰身,領口、袖口、前襟繡瑞錦紋,銀線隨光浮動淺淺亮澤,聖潔飄渺。
浩瀚蒼穹下,他手持墨黑軟劍,斜指下方,俊顏絕色,眉目冷傲,暗紅眼眸半闔,帶著睥睨一切的狂妄,身姿恍若天神。
他左手緩緩抬起,墨黑軟劍上揚,定在一處,無情殘忍的眼中,映出對麵凝香齋的屋頂,冷唇斜斜一勾,毀滅之意陡生。
忽而,一大片烏雲遮蔽了他頭頂的天空,天色陰下來。
街上有玩鬧的男童好奇抬頭,“天怎麼黑了……啊!伯伯,你快看,那裏,高高的屋頂上有個人哦!”
牽著男童的男人,慈愛地抬頭看過去,一瞬間後,臉色黑如鍋底,抱起男童,不要命地開始狂奔。
陸續有人抬頭發現了高高屋頂上的遲聿,嗖地做鳥獸散,安靜無聲。
很快,整條街的人都以詭異的速度消失地無影無蹤。
默契嫻熟之程度,讓人歎為觀止。
凝香齋的夥計是新來的,他愣頭愣腦地走出凝香齋,不解方才買胭脂的客人們怎麼突然就跑了,一出門,就見街上空無一人,驚呆了。
這……這發生什麼了,怎麼一個人也沒有?也不是,對麵酒樓屋頂上倒站著一個人。
夥計眯起眼睛,正想看清楚他長什麼樣子,就見他揮劍,一個橫掃,劍光劃過孤形,周遭風起……然後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因為他被厲風卷飛,撞在某家鋪子的門上,不巧,脖子撞折,死了。
恐怖的風浪若泄閘洪水,咆哮著刮過,掀飛凝香齋三層的屋頂,瓦片‘哐哐’掉落,灰塵四起。
……
建在凝香齋一層的密室中,輪椅男等人察覺到了四周的搖晃,尤其頭頂上的動靜叫人心驚,木屑簌簌掉落。
“主子,一定是遲聿來了!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