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戶部不是亂來嗎?一艘雜耍用的喜慶船就給這麼多銀子。”可以打成金船了。
“太後七十大壽,不能怠慢。再說,要是官船場,倒確實要給到這個價。如今水境局勢緊張,戰事不定就是一觸即發,所有官家船場將戰船擺在第一優先位,便是太後壽誕也一樣。其他的船都得等,等不了的,隻能轉向民間船場。戶部撥銀給宮中,向來寧可給多不可給少,到底得罪皇帝身邊的人,沒有好處。那些公公們,有本事就撈油水,沒本事就喝清湯,也不會有人多說什麼,都約定俗成的慣例規矩了。”元澄喜歡看這些小貪小念膨脹起來。像他急於要辦成一件事的,必須鑽空子,空子越多,就越遊刃有餘。
“這樣的慣例規矩不知會引起多大的災難。”墨紫輕輕歎息,“不管怎樣,你已經回了禮,不用再送。”還心意呢自己賄賂他的時候就挺別扭,輪到他要給自己心意時,她就無比別扭了。
“一份是回禮,一份是心意,怎能一筆帶過?你未免小瞧了我。”元澄卻不別扭,還很期待。期待她收到他第一份“心意”時的表現。
不,她怎敢小瞧他?怕他有什麼目的,才真。
但她早就學會認命,謹慎問道,“是什麼?”
元澄給她看兩根手指,“兩個——”
“兩個什麼?”這回不怪他說話愛一半半,而是她急著想知道。
“……”元澄的手指一點右一點,“人。”→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呃?嗯?啊?”連著三個語氣詞,表示不懂,“什麼東西?”
“不是東西,是人,兩個人。”元澄這時笑得很溫潤,“送給你養著玩吧。”
“送給我養著玩?”這人說的是人,又不是小動物,墨紫翻翻眼,擺手拒絕,“別,我連自己都養不起。”
元澄笑容突然冷了,聲音也冷,“不是說主子不要你們,你們活著就沒用了這麼教出來的?現在該怎麼辦?”
墨紫還在雲裏霧裏飛,就聽到兩聲金屬磨擦出來的音,近在她耳側,本能還以為脖子又要遭殃,一個激靈便回了神,左右一看,嚇到結巴。
“你……你們做……做什麼?”
一直跪坐在她身邊的兩個女子,一人一把匕首,尖頂著她們自己的心髒,兩雙眼睛黑漆漆望著她,齊聲道,“請小姐收下奴婢”
“元澄”墨紫不由大聲。
元澄卷手撐著下巴,一點不著急的樣子,對墨紫又笑得溫和起來,“你不收,她們就被棄了,留著白吃米嗎?”
“你這人——”交情還是不錯的,罵不出冷血來。
“跟我無關的。”元澄食指扣桌案,“是她們自幼所受的訓練要求。我不過聽說有這麼一條,看看她們是否真會求死表決心罷了。如今看來,不假。反正,決定在你手裏,我可不管。既然是我的心意,我不可能收回來。你不要,我也不要。她們是生是死,我無所謂。”
“元澄——”墨紫左看看右看看,那兩把匕首就好象指著自己的心髒,難以呼吸,“你這叫不負責任。”好吧,她不罵他冷血,但仍想稍微譴責一下。
“我為何對兩個死士負責?她們既然接受了任務,就該對她們自己負責。能跟著你,也許她們可以活久一點,不能跟著你,現在就死了,隻怪她們運氣不佳。”元澄挑挑眉,完全沒有反思。
這種情形下,不收,就是她不負責任了。她完全相信,她要是說出一個不字,身邊立刻多出兩具屍體,濺她鮮血滿裙。
“我可以收你們兩個,隻要以後把這動不動就拔刀對著自己的習慣改了。我也不要死士,我沒本事打那些看不順眼的人,有時候火大了,你們就上去給揍上兩拳三腳就行。平時,你們可以在船場裏幫忙給大夥煮個飯什麼的。”跟就跟著吧,反正她船場裏人多得是,不差這兩個。
“不要死士?煮個飯?”元澄這話一出口,兩把本來要放下的匕首又回到原位。
墨紫對元澄瞪眼,老半天,隻歎氣,“元澄,不收不行,收也不行,你到底想我怎樣?不是說心意嗎?我收了,你就別管我要她們幹什麼了。”
“你錯了。”元澄口才從不輸墨紫,“我的心意,是送你兩個人。人是死士,就得當死士來用。你讓她們煮飯,這可不算我的心意。她們倆,一個懂醫通毒,一手銀針刺穴要人生就生,死就死,另一個劍快人快,一劍一命,輕功帶你出入任何地方都容易。”
“可我已經有了讚進。他的功夫你沒見過嗎?除了你身邊那個乙單,還沒有輸給過人。”而且,她是絕對可以把自己的命交給讚進保護的。
“但讚進是男子。你現在的身份,他不能跟進敬王府,要配合你出入的時間,也需要事先傳遞消息。這兩個卻可以隱藏在王府的任何角落安身,隨時聽從你的調遣。她們不需要,也不可以做別的事,因為她們隻有一個任務——你。這才是死士的用處。養起來也容易,到吃飯的點,她們自己會輪流找吃的,睡覺也一樣。你要是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