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柏看似玩世不恭,但在葉崢和老於兩個上司麵前盤起道道毫不露怯。
不僅如此,莫小柏做足了功課。
韓頤和他的團隊在經營客戶關係方麵獨樹一幟,縱貫市場上,能與之匹敵的團隊並不多見,這隻隊伍非常擅長把客戶“拉下水”,據說韓頤吸收隊員不看出身,不看經驗,最多的要求是能喝、能玩、能混,如果還有一個加分項,就是能打。
韓頤對團隊施行軍事化管理,每個新來的隊員接受一個月左右地獄魔鬼訓練,產品學習和業務套路速成。一個月之後費用配足,目標明確,扔出去直奔目標自生自滅。目標就是展業銀行的某個客戶經理或者網點主任,總之是手中有客戶資源的人,根據魔鬼培訓的成果,見麵不談業務,吃飯喝酒KTV洗浴找妹子一條龍例行安排走下來,待到稱兄道弟的時候,業務自然也就來了。
隻要能夠搞定關鍵人,用什麼手段韓頤是不管的。
這個套路看上去簡單至極,無非吃吃喝喝,但在實操過程當中難度極大,每一步都要講究策略和套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把強烈的目的感化為無形,潤物細無聲的把人拉下水,這才是至高的境界。
不僅如此,這樣掙來的錢,一部分用來繼續請人吃喝玩樂,剩下的韓頤盡數散給他的隊員們。花的多,掙得多,心無外物,看準獵物必須吃到渣都不剩,這就是韓頤鐵腕的治軍策略。
展業銀行不少客戶經理吃了這一套,等到吃飽喝足,酒醒時分再次聊起業務,便不得不把自己手中的客戶給韓頤雙手奉上。
沒辦法,吃人家嘴短。
更有甚者,據說展業銀行的某個客戶經理,跟著韓頤的人去澡堂子裏找妹子尋開心,騰雲駕霧之時警察駕著五彩祥雲前來接應,硬是給哥幾個嚇得不輕,光著屁股蹲在牆角合計著後半生該怎麼過,帶到局子裏更是篩糠一樣抖得不行。這事兒同行的弟兄第一時間告訴了韓頤,於是韓頤打了幾個電話,找了幾個戰友把這件事輕描淡寫的化解了,還親自開車到派出所,接了沒管住下半身的客戶經理,擺了一桌酒給他壓驚。還有人說這件事後續打點幫忙的人沒少花錢,韓頤愣是全都擔了沒讓那個客戶經理掏一分錢。
“真是個人物啊,滴水不漏,做事兒雖上不得台麵,但也是個真小人,比起那些天天高喊著為國為民,但私底下投機倒把的偽君子強的太多。”葉崢感歎道。
老於嗬嗬笑了笑,“偽君子咱們公司就有。”
“咳咳……我可沒有所指啊,老於你的良心是不是過保質期了。”葉崢皮笑肉不笑的,一口茶差點噴出來。
“但是韓頤的團隊雖然通過這些手段籠絡了一批人,但是得罪的不少,你們還要不要聽?”莫小柏問道。
“廢話!不然我們大半夜的聽你誇敵人來了。趕緊的別賣關子,一會兒我請夜宵。”葉崢頓時來了精神。
“估計一會兒該吃早點了。這老胳膊老腿的,我跟你說這也就是葉總你,算是栽你手裏了。”老於十分無奈。
莫小柏繼續講韓頤的故事,韓頤的手段雖然極端,商業思路簡單粗暴,但是幾年下來,真正跟在他身邊的死黨卻也沒落下幾個,所以看上去咄咄逼人的隊伍,並也不是鐵板一塊。
韓頤此人極度自負,眼裏容不下任何人,特別是那些沒什麼真本事隻靠經營關係上位的領導,對他指手畫腳瞎提建議的時候,韓頤能給個後腦勺就算天大的麵子。哪怕是頂頭上司,哪怕是總裁來視察,哥們愛理不理全憑心情。
“他們狗屁不懂,手裏沒有半個客戶,天天用那些狗屁理論跟我嘰嘰歪歪,老子沒時間搭理那些蛀蟲。”韓頤經常說。
對一起吃苦,一起開疆破土的兄弟,雖說論功行賞,但韓頤畢竟是個人,總有個遠近薄厚,所以這幾年下來身邊的人來來走走,真正留下來死心塌地跟著他的人並不多。
“等等”葉崢打斷了莫小柏,“以韓頤代表的豐泰,如此鮮明的風格,在展業銀行應該維下來不少人,但…得罪的一定也少不了。”
“說得對,”老於結果話茬,“首先展業的女性員工和領導,就不是豐泰的菜,再有就是他們急功近利,有限的資源一定做不到一碗水端平。”
莫小柏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韓頤是個人物,但他手底下的團隊魚龍混雜,業務看似增速不錯但是埋的坑也不少。我們的優勢在於,根正苗紅的子公司,葉總回到展業就跟回家一樣,他韓頤再大的本事,也隻能同化很少一部分人,據我對展業的了解,規規矩矩做事不走下三濫的大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