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把我扶進臥室,我突然想起我們在這間屋子裏的種種.被她打的一巴掌還是記憶猶新.地上的鏡子碎片已經沒有了.我沒有氣力說話,被她扶到床上躺下.我渾身冰涼,她灌來熱水瓶給我暖手,暖胳膊.
218
我整個人像是虛脫一樣,渾身一點力氣也沒有,也不敢動,動一下胃裏就疼,話也不敢說,一說也疼.
婷做了粥給我端上來,問我:"喝點粥吧"
我張嘴,抽著氣說:"不..."可是我感覺聲音小得都聽不見.
她惱怒地看我一眼.坐到我身邊,用勺子盛了一勺送我到我嘴邊,恨恨地說:"張嘴!"
我被逼無奈張開嘴,把粥吞了下去,疼得我直冒汗.她又送第二勺,我說什麼也不張嘴.她看我疼得難受,也不再強迫我喝了.其實我也一點也不覺得餓,胃裏根本沒感覺.
我不能動,隻能用眼睛看,望著她忙來忙去,我的心裏又開始有點愧疚,這次原本是我不對.我也沒道歉,雖然挨了一巴掌,照道理說好像挨得也不虧啊我心裏左想想右想想.你看看她多好啊不就是一巴掌嗎你天天跟人打架的時候頭上不知道挨了多少了,這一巴掌算什麼你怎麼能跟她一般見識.我這樣一想越想越後悔,因為一巴掌就分手,有點小題大作了.不對,好像原本是我的問題,是我在外麵玩出了火,才導致的這一巴掌,這樣一說,從頭到尾就是我一個人的錯了.那還跟她見識呢,應該是她原諒不原諒我的問題了.這樣一想,頭上又冒冷汗,不是吧,要我道歉可是我不道歉怎麼辦
拚了,做人要能屈能伸,不就是道歉嘛.而且我現在真得很想念她的味道,想念她的......我這個人怎麼搞的人家飽暖才思淫,我都這麼虛弱了還....真是要色不要命....可是看見她我就想......
我越想心裏越著急,感覺像盼星星盼月亮一樣,巴不得她趕快躺到我身邊,等她真地躺下來,我連剛剛想好的道歉的話也給忘得一幹二淨了.
又感覺到她的氣息,我忍不住伸手去拉她的手.她狠狠地甩開,語氣又冰涼得嚇人:"別碰我!"
我張了張嘴想說話,才發現說話是如此艱難."你..."我想說什麼我也不知道,反正也說不出來.說一個字就接不上下麵的,因為說一個字胃就疼.
可是我不甘被她冷冰冰地對待,我又伸手去拉她.她又把我甩開,繼而是更冷的聲音:"不要碰我啊!"
我收回手,她越是說我心中越是更不甘,我忍著疼側過身.伸手抱住她.她可能早料到了,使勁掰我的手,我使出渾身的力氣,胃疼得冒汗我也抱著不鬆手.我湊上去吻她,她扭著臉躲著,我沒力氣,被她掙紮得很快就要支持不住了.
"別...動...了,"我有氣無力地說著,"我...錯...了!"
219
我從小到大從來就不會說:"我錯了!"不管我爸媽怎麼打我,我都不會說一個字,因為我說了就代表我真得錯了,我寧願說對不起,怎麼樣用對不起哄都沒關係,我從來不承認我錯了.我記得我從小到大隻正經地道過兩次歉.
一次是我在上課的時候給女孩子寫情書,在傳到半路的時候,那個同學太笨,被老師抓個正著,老師把我揪出來,讓我寫檢查,我一個字都不寫,她氣得把我趕出教室,又覺得我不道歉她沒麵子,派了好多代表,甚至連我寫情書的對象也派來勸我,她們做我的動員工作,讓我去給老師道歉.我被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主要是看在我喜歡的那個女孩麵子上,我才低下頭,站到老師麵前說了三個字:"我錯了!"因為老師被我氣得那一節課都沒上.從那以後,我再也不寫情書了.所以....(嘿嘿,那個誰....收到我的情書應該知道有多不易了吧!)